第十六章 鲁公宝库

杨清仁道:“我有一个要求,如范兄办得到,我立誓全心全意助你让族人可安返塞外。如此心有异,教李清仁绝子绝孙,不得好死。”

龙鹰心中大骂,他以“李清仁”立誓,而非“杨清仁”,摆明毫无诚意,是欺骗的行为,卑鄙之极。

也不说破,道:“究竟是哪方面的事?”

杨清仁道:“只要范兄如我般起誓,永远不将我河间王的身份,泄露与第三者晓得,特别是宽公,我会非常感激,且必有回报。”

龙鹰故意面露难色,沉吟道:“这样我很难向宽公解释其中一些情况。”

杨清仁道:“只要范兄告诉宽公已和我们达成协议,便可以说得通。”

龙鹰道:“好吧!范轻舟绝不向任何人提及河间王与白清仁乃同一人,如违此誓,地灭天诛。”

杨清仁欣然道:“范兄的恩义,我会铭记心中。”

龙鹰心忖你记着的该是绝不容我活下去,他不仁我不义,双方都以假身份立誓,而他龙鹰则更胜一筹,见到宽玉时可立即告他杨清仁化身为河间王,依然没有违背毒誓,其中窍妙,令他想想也感快意。

杨清仁道:“我回去了。”

龙鹰看着他起立,为马儿装上马鞍,翻上马背,方悠然道:“神都见!”

杨清仁怔了一怔,朝他瞧来,欲言又止,终没有说出来,挥手去了。

龙鹰又坐了一会儿,策骑离开。

营地十帐九空,只有牧场的人在清理场地,大部分宾客均到了山城去。

龙鹰心悬采薇,催骑疾奔,赶过数队人马,到登上山道,因人多马挤,不得不放缓下来。每当找到空隙,立即策马超前。

山道人声、蹄声混杂,闹哄哄的,话题离不开早上的几场赛事。

倏地前方一把熟悉的声音传入耳内道:“现时的形势愈见分明,论实力,仍以牧场队高踞首席,不论马的质素、骑功、球技,都好得令人无话可说,配合上更是远胜其他各队,故每次胜来都像风卷残云,爽脆漂亮。”

另一个同样听过的声音道:“唯一能与牧场队有一拼之力的,除我们关中队外,就只有岭南队。皇室队虽然有如河间王般的出色马球高手,但独木难支,能打进准决赛已相当不错。”

“关中队”三字入耳,终记起说话者是何人。由于山路倾斜,说话者又位于队头的位置,隔了三十多骑,闻其声而不见其人。

最先说话的是著名世家大族的宇文愚,身为东宫侍卫头子的宇文破乃他的堂弟。宇文阀乃隋唐时期名震天下的四大高门世阀之一,现在的声势虽大不如前,但仍是显赫的望族。

与他对话的是京兆世家的季承恩,两人和来自风翔世族的乾舜于往牧场途上,顺道往神都去,并得邀请参加女帝招呼奚王李智机的国宴,与他的“丑神医”碰过头说过几句言不及义的场面话,当时还有杨清仁、闵玄清、洞玄子和宁采霜。不由想起伊人已远离神都,不知是否仍有再见之日,不由黯然神伤。

宇文愚又道:“今次我们之所以能脱颖而出,全赖有乐兄助阵,否则今天对黄河帮的一场,不会赢得如此轻松。”

龙鹰心忖原来关中队是今早下场比赛的其中一队,还赢了场硬仗,怪不得趾高气扬,谈兴极浓。

转过弯位,登上一段笔直的斜道,由百多人组成、阵容鼎盛的关中队,尽收眼内。

黄河帮是与竹花帮齐名的大帮,一北一南,少帮主与自己颇有交情,听到他的球队被淘汰出局,为他难受。不过竹花帮与他们是难兄难弟,对上四强之一的岭南队,肯定陪黄河队一起出局。

姓乐的家伙忙谦虚的道:“乐彦怎当得起宇文大哥的赞赏,今天我打得有些失准,真正出色的是乾舜兄,守得似铜墙铁壁,连挡三个必入之球。”

关中队内有六、七个是女的,穿的虽是武士服或马球装,却是颜色鲜艳,坐在马背上英姿飒爽,夺人心神。其中一位穿黄衣的姑娘,体型优雅出众,不知是谁家女儿?

他看到乾舜了,别过头来特别和黄衣姑娘打个招呼,现出笑容,接着目光落到正跟在队尾他的身上去,非常机警。

龙鹰装作没看见他,刚好两骑从山上奔下来,关中队连忙让往右边去。

待两骑过后,龙鹰乘势靠左催骑直上,口嚷“借光”。

关中队众人纷纷别过头来看他,包括黄衣姑娘,龙鹰也很想瞄她一眼,看看长得如何标致,令乾舜这般有修养礼貌的谦谦君子,亦忍不住回头瞧她。不过际此时刻,如此做颇有登徒子的放肆,对声誉不佳的“范轻舟”绝对不宜,只好忍住。

数息后他已超前,前方一时再无阻碍,龙鹰加速往上跑。

一骑脱队而出,从后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