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运宝行动

外面偶尔还传来欢笑谈话,每当沉寂下来,湖水拍岸和春虫鸣叫便主宰了宁夜。

龙鹰点燃了从帐顶中央悬垂下来的小风灯,帐内独立的天地沐浴在柔和的芒光里,柔然美女躺在一旁,全身覆盖在薄毡之下,只让情郎看到散披在外部分如流水般的秀发。

在帐内的一角,整齐折叠地安放着她的武服和革靴,尚有从不离她玉背的两把弯月刀。龙鹰不由记起弯月刀在她手上化为两道电芒的飒爽英姿,此刻的她却是毫无保留、全心全意向情郎献上所有的多情女儿。

毡子随她的呼吸起伏,满帐幽香。

龙鹰脱掉外袍,拉开向湖一边的小帐窗,让湖水的气味随风泌进帐内,跪坐下来,心中填满爱怜之意。

一双陌生男女,偶然相遇,没说过多少句话,今天再次重逢,忽然深陷热恋的焰火里,再没有任何男女间的距离,无分彼我,但当明天太阳再出来时,这个动人的晚夜将成为过去,各处大地的一方,再没有相见之日、如梦似幻,想想已教人魂断神伤,低回难禁。

看着轻柔地起伏的毡子,龙鹰心忖自己的宝藏,是在帐内而非帐外。

念头刚去,心湖浮现送了给符太的清神珠,直觉强烈地感到此珠与某一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有直接关系,可是任他搜索枯肠,仍想不到与何事有关系。

龙鹰晃晃脑袋,挥走忽然而来扰人心神的念头。

任何其他与眼前一刻无关的想法,都是对美人的一种冒渎。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拉开毡子一角,让皇甫婵善别具异族风情的秀美容颜、修美的玉项,小截雪白娇嫩的胸肌,如神迹般展现在他一双魔目下。

美女呼吸急促起来,美目紧闭,红霞从嵌着酒窝的两边玉颊往耳朵和胸颈蔓延,艳丽诱人,不可方物。

尚余少许的杂念立告不翼而飞,龙鹰忘掉了帐内帐外之别,忘掉了身在何处,忘掉了他们之外的一切,俯头重重吻在她香唇上,另一手探进薄毡里,其令人感动之处,绝不下于从秘道钻出来,首次踏足“大汗宝墓”内那种莫以名之的滋味。

皇甫婵善如春藕般的玉手从毡子伸出来,用尽气力缠上龙鹰强壮的肩颈,不住抖颤,强烈回应。

生命变得完美无瑕。

龙鹰从帅帐走出去,方雄廷正和一个回纥将领在等待,远处传来驼马嘶鸣的声音,大队正整装待发,准备上路。先头部队已经开出,今次行军,因目的地和路途全在掌握里,故而准备十足,且绝不会因非是去打仗而稍有松懈,皆因不容有失。

方雄廷以汉语引介,原来是负责攻打格伦部一军的将领史奇,挺拔强壮,是天生神力的勇士,容颜粗犷,双目精芒闪烁,说话有条有理,予人老谋深算的印象,难怪得独解支委以重任。

史奇识英雄重英雄,非只因龙鹰是独解支推崇备至的人,对龙鹰有种发自心底的诚敬,先抱歉地道:“因须追击逃亡的格伦部人,不得不移师至东北离此三十里处,未能赶回来向鹰爷请安问好。嘿!真的没想过鹰爷这么快回来。哈!我真的是造梦未想过,鹰爷不单找到宝藏,还将里面的东西拿了些回来。唉!百载奇谜,来到鹰爷手上立即迎刃而解,大王肯定不相信。”

方雄廷补充道:“我们已使快马报上大王,否则没十天八天他仍不会动身来此,大王常说‘兵法之要,贵乎动静;动静之要,在于掌时’嘛!哈哈!”

精兵旅员开始拆卸营帐。

雪儿偕风过庭和觅难天的爱马等老朋友,在不远处喝水吃草,乐也触融。

众人仍浸沉在胜利和得宝的喜悦中,做起事来卖力不在话下,最难得是万众一心的勤奋积极。

但想到被驱离家园的格伦部人,仍觉心中不忍,在不管城的格伦部人,甘作突厥人走狗,横蛮霸道,狗仗虎威地凌逼其他民族,但妇人孩子终是无辜的,忍不住问史奇道:“格伦部情况如何呢?”

史奇冷然道:“他们的出色战士该仍留在东方,且是一击下即告崩溃,我们从正西、西北和西南三路进犯,令他们疲于应付。他们尚算知机,将妇孺先一步撤往东北方的山区。哼!今年他们的冬季会过得很艰难,不单因丧失大批牛羊,更因失去玛纳斯湖,或许是永远地失去了。”

龙鹰不忍听下去,岔开道:“我那份是大将的哩!”

史奇微一错愕,方醒悟过来,连忙推辞。

龙鹰非是贿赂史奇,亦无此必要,只是明白塞外游牧民族的部落式作风,由大酋头领着一众小酋头,每攻陷一地,所得牛羊女子依身份实力瓜分。史奇虽是奉独解支之命行事,其手下儿郎该为直隶他的本族战士,今次出了大力,当抚恤伤亡也好,当什么都好,若不分他少许甜头,史奇会心中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