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别离(第2/5页)

徐碧琛眼睛一亮,万分惊喜:“您知道妾喜欢吃兔肉?”

兔兔那么可爱,一定要红烧、泡椒、烤着吃才好。

景珏在她脑袋上轻轻敲了敲,宠溺地说:“你就这点爱好,多想想也就明白了。”说完,他勾了勾她的小指,两人对视一眼,万事皆在不言中。

转身朝前走去,休养多年,亦不改当年英姿态,翻身而上,拉住缰绳,那浑身雪白的马儿仰头一声长嘶,扬蹄踏飞尘土无数。

居高临下,意气风发,俊美郎君目光缱绻,身似流光,悄无声息化成一抹绕指柔。

他冲着徐碧琛所在的位置张口,无声说道:等我回来。

女子回以一个灿烂笑容。

她站在原地,目送帝驾和卤簿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视线之中。

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幸好,她并未全心以付,不至于害上相思病,食不下咽。徐碧琛自嘲笑了下,把心底刚生出来的丁点儿惆怅抹去,掉头回宫。

少了个男人而已,日子还是要照样过。

然而嘴硬的姑娘虽不愿面对,但在之后几天的生活中,还是越来越清晰的认识到一个事实——

她有些想他。

有些不习惯,没他的日子。

都说烈女怕郎缠,景珏无微不至的关怀就像雨水,日日夜夜地侵蚀她的心墙。滴水可穿石,更何况她的心是肉做的,无法做到和石头一样坚不可摧。

若是从未拥有,自然不会留恋。可当真真切切拥有过,享受过,就很难再回到一个人的生活。

徐碧琛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得今夜冷得厉害。她露在空气中的脖子,好似被一张冰水做成的皮包裹着,无边无际的凉意刺得她直哆嗦。

她把膝盖弯曲,将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企图用这种方式来抵御严寒。然而效果并不怎么明显,手脚还是像刚从水塘子里捞出来的一样冰凉。使劲搓搓手,把掌心压在背下面,想温暖已经冻木的手,可是顾了这头就顾不了那头,两只脚丫都快失去知觉了。

忍无可忍,拽着被子盖住身体,大声喊道:“彤云!”

皇上每晚都来披花宫,和主子有说不完的话,因此两人就寝时从不让旁人在床边侍候。到睡觉的时候,就让宫女太监们到门口去守着,几乎不会留第三个人在屋内。

彤云此时就站在门口,和桃月一人提着一盏灯,安静地守着夜。

琛贵妃突然炸响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惊醒了已经有些睡意的宫女。

“主子在叫你。”桃月戳了戳她的腰,提醒她进去。

宫女揉揉眼儿,清醒过来,急忙推门入屋。

听到动静,徐碧琛从被子里探出脑袋,眼睛往左上方看去,“本宫…呲…太冷了,给本宫再拿床棉被过来。”

彤云挠挠脑袋,纳闷地说:“奴婢觉着和平日差不多呀,您怎么冻成这样了?”

“哪有差不多!简直冷了两倍不止,你瞧瞧本宫的腿,都冻成什么样子了。”徐碧琛委屈得很,她好想里三层外三层把自己裹成粽子啊,免得寒风跟长了脚似的往空隙里钻。

瞥见主子如花似玉的漂亮脸蛋冻得通红,知道她确实冷得受不了,彤云赶紧跑到柜子那边取出汤婆子,找厨房灌了热水,‘噔噔噔’跑回来,一把塞进琛贵妃手里。

“娘娘快塞进被子里,这个暖和。”

双手隔着层布碰到汤婆子的那一瞬间,徐碧琛发出了舒服的叹息声。

她迫不及待地把它揣到被子里,汤婆子一放进去,空气就开始升温,最初有些烫,但总归比方才冷得动弹不得要好。而且因为她身上到处冰凉,这汤婆子也很快显得‘威力不足’起来。

主子不再叫嚷冷,彤云才松了口气。她上前为娘娘掖好被子,道:“您之前没抱怨过冷,所以火炕都还没开始用。真是苦了您了,明个儿奴婢就去同内务监说,让他们启用火炕,您就不用受着严寒之苦了。”

徐碧琛像个乌龟,把头死死埋在枕头里,抱怨说:“本宫差点以为撑不过来了,你们也多穿些。”说完,她又小声嘀咕,“这汤婆子真好用,我怎么不早点让你拿出来。”

两人离得很近,她说的话彤云听得一清二楚,不由露出个笑,说:“往日皇上在时,天天都给您暖被窝,哪儿还需要汤婆子呢?”

徐碧琛愣了愣,竟然无从反驳。

她这才意识到,原来不是天气越来越冷,而是为她驱寒的人不在这儿而已。平时和景珏同眠,他都会提前上榻,把两人的被子铺好,自己先睡到徐碧琛那个位置,把它睡暖和了才让位。而且当她手冷脚冷时,都会直接往他身上塞。

习武之人身体硬朗,体温也比寻常人更高,徐碧琛最爱的就是把脚搭在景珏腿上。景珏也从不拒绝她,每次都费心费力帮她捂热,一定会等到她身体变暖和才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