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4页)

姜苒从琴前起身,对燕后微微一礼:“献丑了。”

燕后瞧着姜苒眼底划过冷意,她嘴角挂着笑:“甚好,归席吧。”

姜苒微微垂眸,慢慢走回席间在楚彻身边落座。

燕后望着面色已经快要挂不住的卓文鸢,对楚彻说道:“天色已晚,再回东宫也是折腾,不如就留在宫中过夜,本宫已命人将你从前的殿宇打扫出来了。”

楚彻闻言看了燕后片刻,随后勾唇一笑:“都听母后安排。”

燕后听了面上原本淡下去的笑容再起涌上,燕后看向楚彻身旁的姜苒:“姜氏既然身子不适,本宫也不强留你于此,白霜,带良娣先回寝宫休息。”

姜苒听闻此言,知道燕后是要支开她了,姜苒不待楚彻开口阻拦,率先站起身:“谢王后娘娘。”

白霜带着姜苒出了淑华宫,向楚彻幼时的殿宇而去,姜苒站在殿外,宫门上匾额上雕刻的依旧是临渊二字,姜苒脚步略顿,随后踏入殿内,入目是一排渐枯的树木,姜苒瞧出是与临渊阁外药田旁那几棵树同种,是楚彻口中所言的枫树。

白霜将姜苒送入殿内后俯身退去。

淑华宫,燕后给身旁的白荷递了个眼神,白荷连忙捧了酒壶走到楚彻桌案前,跪身斟酒:“殿下,这是王后娘娘亲酿的酒,您尝尝看。”

“母后倒是愈发闲情了。”楚彻端起酒杯并未存疑,燕后望着楚彻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悬着的心缓缓落下。

酒倒并非是烈酒,可当酒水入腹楚彻很快察觉不出了不对,小腹处有剧烈的灼热一涌而上,楚彻的面色一瞬涨红,他的剑眉紧皱,随后他双手重重的拍在长案上,他拊掌起身,看向燕后:“母后,这是怎么回事?”

“珟儿你这是醉了,”燕后说完连忙给卓文鸢递了个眼神:“文鸢,快扶殿下去休息。”

卓文鸢闻言连忙起身,她走向脚步有些不稳的楚彻,扶住他的手臂:“殿下,臣女扶您去休息吧。”

卓文鸢的手刚搭在楚彻的手臂上,楚彻的身子便猛然一震,下一刻,他用力将卓文鸢推开:“滚。”

卓文鸢见此不甘的咬了咬唇,回望燕后,燕后见了连忙道:“文鸢,快啊。”

卓文鸢闻言只得再次而上,她的身子贴在楚彻的手臂,娇声说道:“殿下,让臣女扶您去休息好不好?”

楚彻只觉得身上一片燥热,气血上涌至头顶,他的双目赤红,他看着再次贴上来的卓文鸢,再次将她推开,下一秒他从腰间拔了佩剑架在卓文鸢的脖颈之上。

他的血目中,涌动着滔天巨怒,他望向高坐上的燕后,随后手中的长剑挥动,鲜血喷薄而出,伴随着他的长剑落下的还有一颗滚烫的人头。

淑华宫内一瞬响起惊恐的尖叫,白荷捧在手中的酒壶打翻在地,她一下摔跪在地上,似乎被惊吓住,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望着卓文鸢落地头颅不停颤抖哆嗦。

燕后也被楚彻惊吓住,她瘫坐在凤位上,震惊之余眼中亦是布满了恐惧,楚彻握着长剑,赤红的双眼盯视了燕后片刻,随后转身离去。

姜苒在临渊阁内刚出了浴,她想着淑华宫内的情景,想必今夜楚彻应是不会回来了,姜苒正要遣了钟娘熄灯,却听门外传来踉跄的脚步上,姜苒向殿外望去,不由得眸子一凝,楚彻的面色紫红,他双目里全是血色,他手中提着剑,身上与剑上都带着浓重的血迹,他的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坚硬而起。

楚彻踉跄着步伐踏入殿内,他望着站在几步之外的姜苒丢了手中的剑,随后大喝:“滚!滚出去!”他说罢,一路冲向浴房。

姜苒虽不甚通晓男女之事,可是她习医多年,一瞬便看出楚彻应是中了情药。情药亦分多种,如若是药性强烈的,不很快释放出来极为伤身,就算很快释放出来亦会伤身,此乃绝烈之药。

浴房内她刚刚沐浴水还未倒掉,姜苒想着楚彻冲入浴房似乎无水可用,便向有些愣吓住的钟娘道:“唤人打些冰凉井水来,送至门外便可,刚刚之事不可外传。”

钟娘闻言连忙点头:“奴婢这就去。”

很快有三两个宫仆抬了十月里冰凉的井水放在殿门前,待他们退下,姜苒便与钟娘一起抬着水桶向浴房而去。

姜苒将沉重的水桶放落至地,随后敲了敲浴室的房门:“殿下?”

内里久久未有回响,姜苒一瞬纠结起来,她若如楚彻所言离开这里自然安全万分,可万一他中的是绝烈之药,若不尽快逼出,只怕会影响了身子,一个万一似乎会影响后代。

姜苒自知恨极了楚彻,可此番见他如此模样,她竟忽然起了恻隐之心,姜苒知道她这恻隐之心起的极为可笑,她本应该留下他转身而去,他是死是活,是伤是残皆与她无关才对,可是如今站在浴室前,她脚下的步伐却滞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