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卷 第十二章 风起云涌(第2/3页)

道:「你晓得李显为何对『神龙政变』的功臣,如此不仁不义吗?乙小方道:「据高大说,是皇上并不认为他们有功,乃多此一举,徒令他成为不孝之人。」又道:「唉!皇上不怪娘娘、大相,却怪其他人。」符太问道:「现时最恐慌的,除李多祥外还有谁?」小方答道:「须分两方面来说,一方是有份参加『神龙政变』的将领和大臣,武的以李多祚为代表,文的以官阶最高的魏元忠为首,最惊惶的也是他们两人和手下亲信。」他说话条理分明,虽然欠缺高力士的机锋神采,却能予人实话实说、句句到位的感觉。

符太记起昨夜见李重俊时,魏元忠之子魏升伴在左右,遂问起此事。

小方脸上现出古怪神色,沉声道:「此事颇为离奇,经高大亲自探查后,魏相之敢让儿子与太子亲近,有可能由于大相授意。」符太大为错愕,一时间没法掌握其背后的含意。事情错综复杂,头脑清晰者亦给弄胡涂。

小方善察上情,道:「大人见到高大,可亲自问他有关这方面的事情。」显然,他也不明所以。

小方又道:「河间王决定明天不落场。」符太的脑筋一时转不回来,不解道:「落甚么场?」小方解释道:「河间王拒绝太子的邀请,不肯在明天的马球赛助阵。」符太奇道:「长公主竟不肯帮太子?」小方道:「听说长公主有为太子在此事上出力,不过仍没法说动河间王。」符太道:「河间王凭何理由推掉球赛?照道理,他该义不容辞。」小方道:「这个怕要问高大方清楚。」符太道:「你所说的,足使我看清眼前形势。他奶奶的!现时在西京,恐怕没一个人可掌握全局,情况随时失控。」小方叹服道:「难怪高大在我们几个自家兄弟前,毫不隐瞒经爷对他的教导,经爷听几句立即掌握现时微妙的情况,我们却到今天仍然胡里胡涂的。」符太目瞪口呆,心忖有怎样的头子,有怎样的手下,自己不是一塌糊涂是甚么?却被小方将自己的胡涂硬捧上天。

小方一直没拍他马屁,这个临别的马屁,格外有份量。

趁他走前,问道:「明天球赛的胜败,高大的预测如何?」小方道:「须看点将的形势,最快到今晚始有答案。」此时小太监来报,相王李旦到访。

小方慌忙从后门开溜,符太一头雾水的出大门迎接,想破脑袋仍想不通素无交往的李旦,怎会纡尊降贵的登门造访?

政治一天嫌长。

符小子返京后,未到两天,惊见西京宫廷政坛天翻地覆般的变化,他逼自己读《实录》,确有其必要,说怎说得那么多?

高力士虽忙个天昏地暗,仍可对符小子照顾周到,派小方来向他报告现时形势,让他心里有个预备。只此便颇有胖公公的能耐风范。没了他,符小子势变为深夜骑瞎马的盲子。

符小子不明白杨清仁为何拒绝落场打马球,他却明白,非是杨清仁本身的决定,是来自台勒虚云。

符小子认为那时的西京,没人可掌握全局,是因他漏了台勒虚云。

台勒虚云不仅清楚宗楚客在催生一场可扭转整个不利他形势的政变,且不看好李重俊和支持他的一方。正因如此,他命杨清仁置身事外。

杨清仁推却李重俊的邀请容易,拒绝太平却非常困难。龙鹰虽然不晓得杨清仁对太平的说词,仍可猜个大概,就是必与是否看好李重俊有关,得到太平的接纳,令太平因而避过劫难。

太平持着与杨清仁同样的看法,没沾手政变,否则纵然像相王般遭软禁而没处决,杨清仁将遭遇李隆基同一命运,给逐离京师。

相王李旦为何来访?

李旦的气色、精神相当不错,不过,任他如何容光焕发,便如乃兄李显般,总予人酒色过度的不健康感。

然亦很难怪他,男人得意时,不可没有女人;失意时,更需女人的慰藉,像李旦般以前给女帝长期软禁,不沉溺酒色,如何打发日子?

随他来的尚有他的长子和次子,李隆基的两个兄长。

长子李成器,曾当过太子,后改称皇孙,又被降为郡王,到李显即位,为寿春王。

次子李成义,为衡阳王。

两人比之他们的三弟临淄王李隆基,均差远了,一看样子便知像老爹般沉迷酒色,比之太子李重俊仍差了一截,似足百无一用的坏鬼世家子弟,装腔作势,却完全不明白自己的身份位置,说起韦后,义愤填膺,却言词空泛,脱离现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旦相当倚仗他们,一副后继有人的款儿。

他们如此大阵仗的来见符太的「丑神医」,为的是三个北帮俘虏的事,好弄清楚情况,似是符太肯指证他们,可说服李显,而只要再严加拷问,三个俘虏早晚说出真相,茫不知纪处讷已被韦后收买,在这方面张仁愿比他们高明多了,清楚若要俘虏吐实,一天由纪处讷主理,将劳而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