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十七章 先礼后兵

龙鹰一方昼夜不息的轮番努力,翌日清晨,完成第二重的两道外坑,开始着手挖东、西两道内壕,宽达丈二、三,是外坑的双倍,深六尺,却只外坑深度的一半。

假设博真的方法奏效,内壕将被沙泥浆填满,若敌人踏足其上,又或从后面的墙头跳下来,陷足泥浆,势受影响,难逃弩箭穿心的绝运。

从第二重外壕掘出来的沙泥,全被运往内坑靠城墙的一边,掺入石块,于进入十二座马面墙堡前六尺许的距离、位置,筑起一道矮墙,省去门门筑墙的工夫,却又防御力大为增强,因可

在土石墙后结阵迎敌,辅以盾牌,泼水难入。

水井就在西城浮壕内靠近隔墙的位置,以木盖封着,开战前铺上沙泥,变为内壕的部分,除非敌人能看穿地面,否则休想发现玄虚。置之于护墙外而非其内,正是「欲彰弥盖」的手段。

龙鹰天明前返西南角楼第五层的「帅房」倒头大睡,外面吵翻了天仍没丝毫影响,因实在他奶奶的太疲倦了。

小睡个半时辰醒过来,下去水井梳洗,内壕已具雏型,成功在望下,人人特别起劲。他们采的是三更制,每更四个时辰,好让各兄弟得到充分的休息。

龙鹰捧着几个热腾腾的馒头,边吃着,边登上西南角楼的顶台,丁伏民、宇文朔和符太三人对着远方长丘,指点交谈。

丁伏民见龙鹰上来,喜道:「鹰爷来得好,我们没法想得通,敌人该已抵达丘后,可是昨夜我们放哨的兄弟,仍未见敌踪。」

符太咕哝道:「至少该趁黑派探子来观察情况。」

龙鹰吞下手上最后一个馒头,问道:「确是情况异常,伏民有何打算?」

丁伏民道:「我想请太少到那边看看。」

龙鹰道:「中计哩!」

宇文朔道:「中甚么计?」

龙鹰道:「中了对方『请君入瓮』之计,敌人之所以按捺得住,就是和我们斗耐性,诱使我们派探子去,事实则为在土丘上我们看不见的位置设伏,让我方探子自投罗网,抓着我们的人

,比派多少个探子来隔远瞧瞧有用多了,立即可弄清楚我们是何方神圣,兵力、装备、部署,尽落入对方掌握之内。」

丁伏民道:「我亦心有怀疑,所以央太少出手。」

龙鹰道:「太少能脱身回来,等于泄出我们有特级高手的秘密,兼之这小子没戴面具,给人认出是他太少,可立即猜到有小弟在这里主持大局,得不偿失。」

符太摸摸长出来的须髯,道:「老子现在是半个『范轻舟』,不是那么易认吧!」

龙鹰笑道:「太少勿认真,我是随口说。这是个比耐性的游戏,由此可看出对方的主事者乃有智计之士,说不定就是你老兄提过的狄高寒,他奶奶的,看他们能忍到何时。」

符太道:「有感觉吗?」

龙鹰道:「当然有,还非常强烈,对方士气高、斗志强。不过!哼!当我们连续粉碎他们多轮攻势后,他们将永远不能回复过来。」

黄昏,敌踪乍现。

来的绝非偷偷摸摸的探子,十多骑出现南丘之顶,没迟疑的驰下丘坡,大模大样、有恃无恐的朝小长城驰来,踢尘土,迎风沙,还在马背上谈笑自若,自有一股不惧尔方千军万马的豪雄

姿态,令人不敢小觑。

其中一人,红色的披风在背后随风沙拂扬,特别瞩目。

龙鹰一眼扫去,虽仍距里许远,已辨清十八来骑,马背坐的全是一等一的高手,神态各异,或豪勇威猛,或从容淡定,或冷漠悍狠,但没一个显露丝毫畏怯情状,视己方守城者如无物。

龙鹰等立在墙头,遥察来敌。

荒原舞道:「穿红披风的,该就是传闻中『红翼鬼』参骨,此人以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名震漠北,一向独来独往,干尽人神共愤的事,想不到竟成为默啜的走狗,此人绝不易应付,所用

之刀名『诛神』,使得出神入化,生平未尝败绩。」

符太冷冷道:「打完这场仗就不是了。」

虎义道:「领头戴着狼形头盔的,该为默啜的大将莫贺达干,此人以前与军上魁信、丹罗度并称突厥三大狼帅,现在三大狼帅只剩下莫贺达干一人。」

龙鹰问符太道:「谁是狄高寒?」

符太道:「是莫贺达干左边的高大小子,长得颇神气。」

虎义倏地雄躯一震,跪了下来,朝晴空喃喃念着没人听得懂咒语般的话。

众人呆瞪他。

虎义令人更想不到的,是双目涌出热泪,道:「感谢沙神,『铁额』乌薄格是我的。」

君怀朴道:「乌薄格与『三目狼人』纥钵吉胡齐名,并称狼军内两大猛将,二人秤不离砣,合作无间,为默啜倚重的将领。看!那个额箍狼纹环,袒胸露臂,外貌狰狞可怖的彪形恶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