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童年记忆

她做了一个梦。

潮湿破败的小屋在雷雨中摇摆,水滴从屋顶砖瓦缝隙中滴落。昏暗地灯光左右摇摆,坑坑洼洼的墙壁上有两道扭曲的影子在相互厮打。

“我让你藏钱?啊!”

男人五指揪住女人的发丝,将她的头一下一下撞上墙壁,“家里还有多少钱?快拿出来!不然老子今天就打死你个臭表子!”

女人呜咽,“别、别再赌了。”

男人反手抽个巴掌,用粗嘎的公鸭嗓呵道:“老子赚的钱,老子爱怎么花怎么花,要你个娘们叽叽歪歪的?赶紧给老子拿出来!”

“真没钱了,你今晚就别赌了行吗?”

“还不拿出来?”

男人将她甩在地上,径自拳打脚踢起来,叫嚷着‘不想死就把钱交出来’。女人犹如虾米般蜷缩在水泥地上,双手抱头细声啜泣着。

“救命啊!”

门口响起稚嫩的叫声,“叔叔阿姨快救救我妈妈!”

男人吐了口唾沫,“又是这小兔崽子!”

他搓了搓满是血沫的手心,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口一把捞起个头小小的女孩,抬手就是个巴掌扇脸。大男人的力道轻而易举地将小孩打得头晕目眩。

“哎你别打孩子了……”

“就是就是。”

“小心出人命啊。”

外头街坊七嘴八舌的劝阻,男人却是凶神恶煞地回瞪一眼,“咋?老子打娘们管你们屁事?谁再给我叨叨,小心老子拿管子敲断腿!”

说罢甩上门,将女孩甩在门框边上。

“叔叔阿姨……”

女孩眼疾手快又爬起来要往外跑,“快救救我妈妈,我妈妈流血了!好多好多血,你们救救她!让敬茶叔叔来救我妈妈!求求你们了——”

男人动作更快地拦在她面前。

像一座阴沉的大山;

又像是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就你个赔钱货色脑袋灵光,还知道叫敬茶?”

啪嗒!

他一个酒瓶子砸了下去,森森狞笑着着:“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

头破血流的女孩往后倒下,后脑勺重重磕在门槛上。满身酒气的男人抓住她两条细胳膊腿,哼着歌儿往里拖。

她能看见门外指指点点却不敢上前帮忙的街坊邻居,也能看见豆大的雨珠哗啦哗啦地砸在地上。猩红的血从额头滑入眼眶,将视线将世界染得通红。

又是毒打。

用酒瓶用扫把用开水。

本该是安全港湾的亲生父亲无所不用其极,把母女当做牲畜般折磨。母亲软弱难以反抗,最终吐露出私房钱的藏匿地点。男人捏着几张百元大钞,点了根劣质烟,心满意足地扯扯皮带,大跨步迈出家门。

女人愣愣坐在地上发呆良久,随即发狂似的翻墙倒柜,用破旧的桌布打包衣服细碎。又从许久不用的高压锅底拿出一叠零钱,蓬头垢面如女鬼般往外跑。

“妈妈……”

孩童的叫声让她稍稍迟疑。

回头望见破布娃娃般倒在墙角的女儿,她步伐一滞。

“不要怪我。”她说:“我也是没办法。”

“我不是你的妈妈。”

“你爸姓乔你妈姓董,你……想办法去找他们吧!”

她头也不回的离开。

“妈妈……”

女孩只能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即使努力伸出手去,也难以握住衣角。

带我走吧。

她睁着大大的眼睛,眨呀眨的,直到昏迷也不见妈妈折返。

林晚抖了一下,睁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梦境尚未消散,她摸了摸额角,立即找护士搭话,“你好,能给我一面镜子吗?”

护士手脚麻利从口袋里摸出小圆镜递来。

林晚照了照额头,扒拉开碎发,的确看到一道长长的口子蛰伏在发际线周围。微微凸起的形状像蜈蚣,大约四厘米长。它能证明刚才她不不止是在做梦。

“谢谢。”

林晚还镜子,护士小姐用复杂地目光打量她,“你、你是不是失忆了?”

摇头。

“那……”她压低声音,“重生还是穿越?”

林晚:?

年轻护士露出‘我懂’的表情,“现在是公元二零一八年十月二十三日,你在北通市人民医院。你登记的名字叫做林晚,是一个年轻精英男送你来的。”

林晚摸摸脸。

护士又安慰道:“别怕,你现在这张脸可好看了。”

林晚:??

总觉得造成了什么神奇的误会呢……

“您醒了?”

季楠之的声音由远及近,护士小姐做个鼓气加油的手势,一秒恢复成面无表情消极怠工脸,瞪着死鱼眼对季楠之道:“患者应少吃辛辣食品,不沾烟酒,也别让她情绪激动。鉴于患者是疲劳过度引起的昏迷,接下来这段时间要多休息。”

季楠之点头。

林晚对着护士临走前抛来的眼神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