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集〕(第6/8页)

骆玉珠说完,意味深长地扫视了一下众人,然后转身离去。

巧姑望着大家,她激动地着手安抚大家,安排各部门工作:生产部做好跟厂家的沟通工作,国内贸易部维护好客户群,国际部全力配合陈董打通渠道……公司的员工安静下来,纷纷回到各自岗位上忙碌起来。

在高速路上,邓涛给后面每个同学发放着资料,王旭边开车边介绍今天的任务:“熟悉一下自己语系的客商资料,大家加把劲,考验我们的时候到了!”兴奋中的王旭手握方向盘往前飞驰,突然他脸色一变:糟了!高速公路出现堵车,前面的车子像蜗牛爬行一般地蠕动着。

玉珠公司内,十几个外商在陈大光引领下进了会客厅,操着不同语言的外商互相试探询问。莱昂的目光却一直追随骆玉珠,她正在门外焦急地张望着。陈大光来到她身边,问骆总什么时候开始,现在就差翻译了。玉珠使了使眼色吩咐道:“你先找人给他们表演功夫茶,能拖多久就拖多久。”陈大光会意点头,推门进去。

骆玉珠拨通电话,责问儿子:“你到哪了?”

王旭回答母亲说,高速路堵车了。骆玉珠发火说:“真不该听你的,这么重大的招商会仅仅因为翻译的事就要黄了,王旭,我跟你没完!”骆玉珠气恼地挂上电话。莱昂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问她为什么不让客商自带翻译?骆玉珠冷哼:“如果翻译被收买了呢?”莱昂苦笑着说,自己会西班牙语和英语,可以试试。

高速公路上的车辆堵得水泄不通,一眼望不到头,王旭焦急地按着喇叭。身后的同学紧张地翻看着资料。王旭急得不行,完了,妈非剁了我不可!

一辆出租车停在奇山公墓前的路边,穿着一身干练制服裙的邱岩下了车,沿着台阶走向父亲的墓前,临近墓碑,她放慢脚步,双眼湿润,邱岩蹲下,脸紧紧地贴着墓碑;她轻轻抚摸着爸爸微笑的遗像,泪水不住地落下。她清楚地记得,小时候爸爸教育我:要行得正、做大事、读好书、有抱负,将来能做一个大写的人。邱岩颤抖着声音报告:“爸爸,八年了,您孤孤单单地守在这里,今天,漂泊在外头的女儿回来看您了。”

上完坟,邱岩坐在公司的车子里问司机:“我干妈在哪?”司机答道:“骆总让我先送您回家,她本来要亲自来接你的,但今天有个重要的招商会,来不了了。”

骆玉珠还在门口焦急地打电话:“不管什么价钱,让翻译以最快的速度赶过来!”她挂断手机,阴沉着脸大步向楼外走去。

车扬着尘土飞驰而来,在公司大门口猛刹停住,王旭拉开车门:“快!快!赶紧下车!”迎面碰上陈大光,问妈去哪了,大光说他们都去车间了,王旭二话不说直奔车间而去……

还没到车间,就听见有个女声在说外语,先是法语后又说德语,王旭和同学们停住脚步,喘着粗气,狼狈不堪地挤在一起,支着耳朵听着。

王旭快步走到车间门口,此时女翻译又变成了使用西班牙语。听着邱岩生动的讲解,那些外商朝车间中的生产线及陈列产品点点头。旁边的骆玉珠用赞赏的目光望着邱岩,莱昂也微笑着凝视这个气质出众的美女,冲骆玉珠竖起了大拇指。

王旭目瞪口呆。邱岩正好讲解完,众人都报以热烈的掌声,纷纷赞叹。王旭带了几个翻译迅速上前接替,领着外商往前走。当邱岩和王旭碰面时,面对青梅竹马,王旭一时手足无措,羞赧地问邱岩:“你……你回来了。”邱岩大方地点了下头。莱昂没有随那群外商移动,在一旁用心地打量着,冲骆玉珠轻声询问:“他们是恋人吗?”

骆玉珠含笑不语,莱昂一撇嘴:“不像,至少没有热烈地表达出来。”

门外,王旭与邱岩旁若无人地凝视着对方。

客商分成了五个队列离开了工厂花园,由翻译带领穿行到车间或办公楼区。王旭和邱岩并肩走在工厂花园里,邱岩百感交集:“真没想到干爸、干妈的企业会做得这么大。我在国外虽然一直在关注网站,今天回来一看现场,还是吓了我一跳。”

两个从小同病相怜的玩伴啊,已经八年没有见面了。这次重逢相见,好像都有说不完的话。可是看到邱岩乌黑的大眼睛,王旭又有些拘谨,四目相对时,王旭倒先红了脸。邱岩已经换上了一件露着肩膀的棉布吊带裙,那是今年夏季法国刚流行的服装,穿在邱岩身上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还有身上飘着那法国雅诗兰黛香水味,那是介于女学生与女白领之间微妙的平衡,有分寸的暴露,纯洁的吸引。在这个城市的午后,略带羞怯地展露着她花好月圆的一面,悄悄地为傍晚抖开激荡而温馨的面纱。王旭忽然明白了,他喜欢邱岩除了青梅竹马、同病相怜,另外就是因为今天她引导了这座城市的高雅潮流,代表着自己私下里仰慕的另一种生活。邱岩以高雅端庄的方式表现出自己迷人的魅力,王旭既惊叹不已,又觉得无法排解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自卑羡慕、懊悔和企望。邱岩反倒很大方地说:“小旭,你还是老样子,还像个大姑娘一样惜字如金。”王旭脸更红了:“你变了,精通那么多国的语言,都快成万国博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