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第2/3页)

他语气里带着些得意。

毕竟这次真的干了一票大的,至少两三年里不必再为这个税、那个钱发愁了!

银子?

诺儿还没有这个概念。

贺林轩简单地和他说:“一两银子,相当于一千个小铜板。诺儿不是学到一百的数目了么,一千等于十个一百,你的小手都数不过来呢。”

诺儿明白了,就是很多很多小铜板的意思,当下脸上就乐开了花。

自从阿爹给他做了衣裳,终于不用再穿阿兄的旧衣,他早把糖葫芦忘在脑后,一心一意想攒着钱再给阿爹买布呢。

他已经问过阿父,他已经问过阿父,五百个铜板就能买到一匹好布,一匹布能做好多衣裳。

等阿父带他们回家,他的小铜板就够了!

李文斌过来招呼他们吃午食,见刚才还哭唧唧的诺儿这会儿已经乐得找不到北,心里纳罕。

“你怎么哄的,可别太惯着他。”

诺儿赶紧朝阿父摇头,不让他说。

他也想像阿父一样,给阿爹制造惊喜。

贺林轩从善如流,呵呵笑道:“没什么,诺儿本来就是世界上最乖的孩子,才不爱哭呢。诺儿,你说对不对?”

诺儿小鸡啄米一样地,在阿父怀里点头。

李文斌看得直笑,也不问了,只喊他们出去吃饭。

临出屋子,贺林轩从背后用力地抱了他一下,一口亲在花菱上。

“勉之,我昨晚想你想得睡不着,我们快点回家好不好?”

李文斌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

但这次他没顾着害羞,反而主动地握住男人的手,轻轻点了点头。

他也想他,想得一夜未眠。

不过话是这么说,吃过饭,贺林轩还是先往里长家走了一趟。

他家大儿子的夫郎先看到他,心里就是一阵发憷。

贺大郎在村头把贺大根家的六毛吊在树上打,王氏上门说理的事,他也听说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李家没闹起来,贺大根反而关起门来把他夫郎打了一顿。王氏那哭声惨的,半个村子都听见了。

这下子,村里人对这杀牛贼更是畏如虎狼。

“阿父,山上的贺大郎找您!”

他朝屋里喊了一声,匆匆躲开了。

不多会儿,正在屋里抽旱烟的里长走了出来。

打眼,他就注意到贺林轩两手空空,吐出一口烟气,语气不咸不淡地招呼了声:“大郎来了,进来说话吧。”

他当然也听说了贺林轩今天在村子里做的轰动事,不过他更在意对方的来意。

这几天不少人来他家里,无非是为了秋税的事。

他可是清楚现在镇上野禽的行情已经越来越差,贺林轩今年又才娶夫郎,上赶着给李家送了不少好处,怕是情况比山下颗粒无收的农户都要差些。

里长心里计较着,想着先听听贺大郎的说法,再看如何打发他。

贺林轩也没同他拐弯抹角,直接就道:“里长,我今日来是有件事求您帮忙。”

里长心道果然,脸上就更多了一分轻慢。

当年的事他们二人心知肚明,但他却不怕贺林轩报复。

就像贺林轩和李家人说的那样,里长这些年巴结着县衙,没少祸乱乡里。

造了这么多孽,他不仅平安无事还从中捞得不少好处,胆子早就今非昔比。

可以说他现在只畏惧鬼神,贺家村的人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更别说贺林轩这个没钱没势的猎户。

只需给他加点人头税或行猎的山地税,这小子就得吃不了兜着走,一家子死活还不都拿捏在他手里?

不过么,如果这小子好言好语地求自己,他却是不介意容他一些时日。

这般想着,里长却听贺林轩说道:“地里闹干旱,山上最近也乱起来了。”

“我自己倒是不怕。只是里长也知道我才成亲,家里还有个三岁的孩子,实在凶险。前几日狼都到了屋外,我点了一夜火它才肯走。”

“这不,家里实在不能住人了,我才把夫郎他们送到山下来。”

“这两日,我在山上走了走,看到野兽已经在山里待不住了。我一个人实在对付不了,就想着您能不能帮忙在村里找一处屋子,让我一家住下——”

“咳咳。”

里长听到这里,出声打断了他。

磕了磕烟杆,里长咧开一口黄牙,不急不慢地说:“大郎啊,你也知道,你入狱后村里虽然没有把你从咱们贺家宗祠族谱里除名,但是你家原来的田产房屋都被没收充公了。”

“那房子早被分配给了别人,你现在问我要,这不是难为我吗?”

听他说起这些,贺林轩脸色有些难看。

但他没有对里长耍横,只是低下眼睛说:“里长误会了。我不是要以前的房子,村里有些废弃的屋子,收拾收拾应该也能住人。”

里长却摇头,“那些屋子虽然空着,但都是有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