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第2/4页)

听到萧翎的话后,他心里的担忧总算是散了。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那白家和镇南王府才是真正的亲戚,萧世子真的会为了谢家这门远亲,而去落秦国公府的面子吗?

思及此,他隐晦道:“借萧大人吉言,下官也盼着这事能尽快有着落。说句不怕萧大人见笑的话,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也寻了一些门道,但都不得其法,也不知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因而心中很是忐忑,可否请萧大人提点一二?”

萧翎悉知人心,自是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所谓奉公如法,我等皆是如此。正压邪,公灭私,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不管是谁,若坏了这个规矩,那便是乱了为官之道。”

“萧大人所言极是,下官受教了。”

杜编修心下感慨,想不到这位萧大人年纪轻轻又入官场没多久,不仅是破案奇才,言谈竟也如此的老道,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他与谢十道对视一眼,皆是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出意外与惊讶。

京中形势盘根错节,官场更是错综复杂。他们有心想多听些提点之言,便借着为官之道几个字说起官场上的一些事。

萧翎也有意与他们走近,每每三言两语便让他们受益匪浅,一时之间几人相谈甚欢,气氛十分融洽。

此时的他,既有明月君子之风仪,又有凛然刑官之锐气,雅致出尘中带着举足轻重的从容与淡定。哪怕是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谢姝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十分出色的男子。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当谢姝望向他的时候,他狭长幽深的眼睛也看了过来,眼底隐约还有一丝笑意。

谢姝知道,这人是听到自己的内心活动了。

【我说世子爷,您今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萧翎闻言,这才向谢十道说明来意。

“昨日答应了小殿下,要另送她一份生辰礼。我今日上门,正是为此事而来,还请谢大人行个方便,允我与小殿下说几句话。”

谢十道听到这话,哪有不允的道理。

杜家兄弟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萧翎命人将生辰礼拿上来,然后亲自交给谢姝,那隐晦的眼神仿佛在说:我正是为你而来的。

谢姝:“……”

她就不应该多嘴!

精美的雕花匣子一入手,她一点也不想打开,只因里面是一支羊脂白玉的簪子。在大胤习俗中簪子喻意结发,男女之间互送簪子则视为定情之物,而白玉簪子更是表达了一方想与另一方白头偕老的意愿。

这人巴巴地送她一支白玉簪子,用意简直是昭然若揭。

“多谢萧大人。”

【萧翎,这次的事,算是你替我做的第三件事。】

“小殿下不打开看看吗?”

谢姝:“……”

她刚才故意岔开话题,就是不想打开。

“萧大人送的东西,必定是极好的,我想等会再看。”

说完,她半掀着眼皮看了萧翎一眼,警告的意味十足。

萧翎见之,心下无半分不悦,反倒似被春风拂过,荡起一阵又一阵的波光。他压了压眉眼,眼尾的美人痣都透着几分旖旎。

“也好。”

明明是一句极为寻常的话,两个字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妥当,但听在谢姝的耳朵里,这两个字仿佛长了脚一般,一直往人的心里钻。

【你东西也送了,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

萧翎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向众人告辞。

他走后,谢娴才问他到底送了什么。

姐妹二人回到房间里,谢姝这才将匣子打开。一看到里面的白玉簪子,谢娴的眼神立马变得有几分微妙。

这时叶氏也跟着进来,看到簪子后问谢姝。

“娇娇,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之前说是不想高攀,那如今呢?

谢姝想了很久,最后低喃,“我不知道。”

……

一连好几日,盛京城中的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真假郡主一事。

世人八卦着谢姝离奇的经历,也感慨着谢家人的大义,不时有人在谢家门外徘徊,却又惧于那些千林卫。

这几日来,长公主不曾露面,也曾派人来催,给足了谢姝缓冲的时间。

五日后,谢姝离开谢家。

她在谢家人的送别声中,坐上了马车。马车驶出举人巷时,她忍不住回头往后面看。她看到爹娘眼中的泪光,也看到了他们泪光中的祝福。

举人巷的牌坊不知经历了多少风雨,也不知见证了多少的悲欢离合。她望着熟悉的景致越来越远,心中满是怅然。

马车缓缓前行,最后抵达长公主府。

长公主亲自出门迎接,在看到她下马车的那一瞬间,顿时红了眼眶。

她上前,行礼。

“祖母,我回来了。”

正是这句话,惹得长公主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