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秘辛之事(第2/3页)

“我说了我要见仙盟长老。”对方坚持。

容兆捡了张椅子坐下,手指点了点,便有他的侍从进来,将人按下。

要招呼这人不必他亲自动手,他手下这些人便有一百种方式让人生不如死。

这细皮嫩肉的年轻修士显然没吃过什么苦头,不多时便已招架不住,趴在地上不断哀嚎求饶,仰头看向面前懒懒垂着眼,慢慢转动束腕的容兆,万分后悔自己被这人的虚名蒙蔽惹了尊活阎王:“饶了我吧,我说便是——”

容兆终于分了点眼神过来,他的侍从退开,那人挣扎坐起身,粗喘着气,咬牙道:“那位乌小宗主,是半妖之人,他母亲是只妖!”

容兆几不可察地蹙眉,未作声。

那人便继续说下去:“我也是一次听醉酒的乌老宗主偶然提起的,老宗主说得笃定,绝无可能有假,玄极殿中从前伺候老宗主的老人也曾隐晦提过,那位乌小宗主的母亲上不得台面,若非老宗主无其他子嗣,少宗主的位置怎么也轮不到他。”

容兆目光落过来,冷冷盯着他。

“我说的千真万确,绝无半句虚言!”这人信誓旦旦。

片刻,容兆偏过头,示意侍从将人带下去:“看好了他。”

清净下来后,他靠进座椅里,敛目深思——

若乌见浒真是半妖之人,确实出人意料。

仙盟之中妖地位低,半妖之人则更不容于世,人妖殊途,靠偷吃禁药生出的半人半妖之物,无异孽种,遑论成为一宗宗主。

一旦事情揭穿,加上他弑父上位这一出,那乐子可大了。

回程已是暮色四合时,路过上回那间乐坊,却恰碰到奚彦,这小子独自一人拎着酒壶,喝得醉醺醺的被迎客的妖奴拉进乐坊中。

容兆本不欲多事,车外侍从过来低声禀报,说乌见浒先前也进了这乐坊里。

他命人在街角停车,吩咐:“跟过去看看。”

一刻钟后,来人回报,奚彦确实是一个人来的,酒喝到一半被乌见浒的人请进雅间里,他们便没再跟上去。

侍从说完忽觉些许寒意,车中人已推门出来。

天色转眼暗了,四下灯火初上。

没叫人跟着,容兆独自入了乐坊中,径直飞身而上,落在了那一间的屋瓦上。

下方设了结界,只能用点非常手段——他快速掐着诀,掌间生出一团血色红光,顺势拂开,以邪术悄无声息地破开了乌见浒设下的结界。

容兆掀起一块瓦片朝下看去,奚彦果然在里头,与乌见浒同坐桌边喝酒、谈笑风生。

那小子醉眼迷蒙,面色红得不正常,身体不时抽搐打颤,浑浑噩噩地正说着胡话——

“他们有什么了不起,我才是元巳仙宗的少宗主,便是我大师兄再厉害,元巳仙宗最后也是我的,他将来却只能做宗门长老,我一点也不嫉妒他,一点也不。”

乌见浒但笑不语,不时给他添酒。

奚彦这副模样与其说酒后吐真言,更像是被人操纵神识,如同中了蛊。

容兆修习邪术,虽不碰蛊,却知之甚多,奚彦这般分明是噬魂蛊侵体的前兆。

他快速扫过整间屋子,察觉到这屋中还有俩人的气息,就在角落的屏风之后,乌见浒不会蛊,下蛊之人必是其中之一。

若是他现在出手,还能救回奚彦。

容兆却只是冷眼看着,听那小子在蛊虫作用下,一句一句吐露那些平日深藏起的晦暗心思。

“修为再高、剑道再了得,都不如我有个好爹,呵。”

“那个萧檀又算个什么东西,萧如奉根本看不上他,我却是我爹唯一的儿子。”

“乌宗主我跟你说,你且看着,迟早有一日,我才是那能与你平起平坐之人。”

一刻钟后,喋喋不休的奚彦眼瞳间已泛起诡谲血色,眼皮不断外翻,抽搐得愈发厉害,身上呈现出不正常的潮热。

最后关头,容兆终于出手,一掌灵力猛击下去,斩断了那看不见摸不着却无处不在、正疯狂侵入奚彦体内的蛊丝,人也随之跃身而下。

种蛊进行到最后一步被打断,奚彦的身体骤然僵直,眼白翻出,喷出一大口鲜血,往前栽倒桌上,已不省人事。

乌见浒抬眼,看到突然从天而降坏了自己好事的容兆,眉心微蹙。

但也只是一瞬,他的神色恢复如常:“云泽少君也做贼呢?怎从屋顶上下来?”

“你们在做什么?”容兆冷声问。

他说的“你们”,便是明白告诉乌见浒,知道这里还有别人。

屏风背后传出一声闷哼,施蛊之人被打断想必也遭了反噬,乌见浒不答,手指敲了敲杯沿,后方响起窗户开合声。

容兆看过去,只见夜色下,一人抱着另一人快速远去。

是萧檀和他的狼妖,虽只有一个模糊背影。

屋中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