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二章 权力只有目的

相比于皇帝的至高无上,

梅承泰这个平海侯府的单传独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更像是人生赢家。

他的爷爷是朝廷的侯爷,姑姑是皇帝宠爱的妃子,皇子算是一大家子里平辈的兄弟,而皇帝更是他的姑父。

梅氏又历来多金,

生在这么个家庭,梅承泰都不知道什么叫忧愁。

直到隐约间看到姑娘轻瞥的侧颜,一个眼神、一个神态,便让年少的心难以自持,常常是茶不思饭不想的。

于是日日来此长乐台,常听曲中意,意在曲中人。

长乐台林清韵姑娘的贵客之坐,那是常人难进,哪怕挥洒千金,还得要看是什么人挥洒。

夜幕降临,糜音渐起,纤细柔软的端茶姑娘都魅力无限,她们穿梭于客人落座之间,媚笑甜腻,遐想无限,而舞池的中央七八个翩翩起舞的仙子腰肢细长,变幻出优美舞姿,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映衬。

所有人有意无意瞥着的还是粉色薄幕后面的倩影,那一双只映出影子的臂弯或轻挑、或慢压,而且也不知为何反倒是觉得有薄幕相隔,更生出一种别样之美。

梅承泰坐在位置上摇头晃脑一会儿,间接着又看向那个他瞧不起的所谓的国公府世子,

“徐延德,长乐台一晚少不得五百两银子,你学着本公子天天来,到时候可不要被自家的老子罚得出不了门啊!哈哈!”

美人当前,

徐延德也不相让,“梅府有钱,的确是人人都知道,不过你这开口就满嘴的铜臭,可是低俗得狠呐。”

“啪!”梅承泰一拍桌子,“你说什么?!”

“别吵,别吵。”

两人中间来了一个面带腮红,胸前鼓鼓的姑娘,这小手虚拍,便道:“今儿个是林姑娘的大日子,两位世子耐心一些,免得坏了这里的氛围。”

“大日子,什么日子?”梅承泰不怀好意的问。

“小公爷莫急,一会儿便知。”

于是乎他们几位又在莺歌燕舞中享受了一下美好时光。

直到某个古筝音符戛然而止,一切停下,舞女退场,薄幕被人拉开,露出一个白得透光的美人出来。

她走近几步,柔和的光线落在她的身上,仿佛沿着她的身形洒下淡淡的光晕,有一种宁静、柔美的气息弥漫开来。

她有一双大而深沉、又如湖水明亮的眼睛,简单一瞥,便处处生辉。

尤其是绸缎束身的纤细腰肢,只在腹部突然向内,形成夸张的弧度。

这便是长乐台的当家花魁了。

在她身后,二楼之上,长乐台的主人家也静静凝望。

“清韵,有礼了。”姑娘微微矮身,“两年多来,清韵委身于长乐台,期间多受诸位照顾,区区贱体才能乞活至今,小女子感激不尽!但风尘不是女子归宿,清韵与各位的缘分怕是只能止于今日了。”

她这话出来,

梅承泰和徐延德立马变了脸色,

因为他们之前都没有听到过半点消息。

“稍等!”梅承泰性子最急,胆子最大,“不知清韵姑娘要去哪里?”

“梅小公爷。奴家生性喜静,不愿被打扰,还请小公爷不要强求。”

徐延德拍着桌子站起来,“我知道,是不是半月前,那个作诗让你一见的那个书生要带你走?”

梅承泰也知道这件事,当即叫道,“老子去将那人找来!”

……

……

朱厚照人在对面,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是忽然觉得整个长乐台有了乱子起来。

原本的音乐动静停了,进出人员的表情也不再正常,吵吵闹闹的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他迈开脚步,到窗户边看了两眼,果然是有人快速进入,有人慌忙外出。

“汪腾。”

“小的在!”

“这应该不是正常情况吧?”

汪腾弯腰多走了几步过来,他只瞧一眼,便说:“陛下明鉴,这的确是异常现象,要不,让小的去查明情况,再来禀报。”

“不,你身份也很敏感,不便现身。先瞧瞧。朕就是好奇,今天到底能看到什么戏码。”

话还没说完,

尤址又叫他,“陛下,你看,是刚刚那人。”

朱厚照定睛一瞧,确实是在温味酒店遇到的那个壮年书生。

此时的他头发有些散乱了,估计是帮人打的,而他的身后还带着两个持刀的巡捕衙役,接着他指着里面的人,“两位官差,打我的人就在里面!”

这愣头青。

他指的是长乐台,

两个衙役一看,不仅没有进去,反倒先给他上了刀子,“妈的!寻我们开心的吧?!我兄弟二人好心才想着管你的破事,你这是要坑我们?!”

“哪里是坑你们?朝廷有规定,不夜城中不得寻衅伤人,现在有人伤了我,不找你们,我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