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重聚 五（第2/2页）

说着她自己却掀门帘要出去，唱月急忙问：“你去哪儿？”

黎非嗤一下笑出声：“你才是大美人呢！这衣服真好看！”

歌林做了个手势，要解手的意思，唱月又放心地坐回去，出了一会儿神，道：“她变了许多。”

百里歌林慢慢走过去，挽住她的手，笑得甜甜地：“傻子，你的眼神一点也没变。你怎么变得这么好看？我都快嫉妒了！”

叶烨有些醉了，扶着下巴笑：“哪里变了？不是和以前一样胡闹么？惹得她那个师兄都不敢理她。”

黎非满心震撼感慨，她低声道：“你……认出我了？”

黎非再也坐不住，忽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道：“我、我也解手。”

百里歌林哈哈一笑，抬眼将面前五人一一打量过来，见到黎非时，怔了片刻，目光中带着探究，最后像是发觉什么似的，笑道：“黎非？”

她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踉跄着奔出酒肆，出门只见天边一轮将满之月，大若银盆，远处山影浓黑，近处每一栋房屋上都挂着灯笼，照得四下里亮若白昼，百里歌林正靠在墙下，眼怔怔地望着灯笼下随风摇曳的流苏。

“不是梦！”唱月哽咽，“终于见到你了！”

见她出来了，她轻笑道：“你也来解手？”

百里唱月激动得泪流满面，恨不能将她揉进身体里。歌林禁不住动容，反手轻轻搂住她的脖子，面上又露出五年前离别时的温柔神色，她轻声道：“姐，你成大美女啦，哈哈，叶烨也成美男子了，看到你们真像做梦一样。”

黎非此时酒劲上头，只觉心口突突乱跳，她定了定神，忽然道：“歌林，我很想你。”

百里歌林微微眯起眼，又盯着叶烨看了良久，声音更轻：“叶烨？”

百里歌林柔声道：“啊，我也很想你们，每天都想。”

叶烨也难抑激动，疾步走到她身边，似是想像从前一样抬手敲她脑门儿，然而眼前的少女身姿婀娜，再也不是五年前不懂事的小女孩，他复又收回手，极欣喜地看着她，半晌，才低声道：“你这死丫头……”

她别过头望向远方浓黑的山影，不知过了多久，她才低声道：“这世上，如果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就好了。”

她抱得极紧，怀中熟悉的味道让百里歌林终于发觉这不是梦，她倏地一惊，盯着唱月看了许久，声音极低：“姐？”

她是指叶烨么？她果然还是什么都没忘掉？

百里唱月快步上前，张开双臂一把抱住她，颤声道：“歌林！”

“黎非，我一个人在东海这里孤零零的，谁也不认识，什么也不熟悉，你觉得这样很可怜吗？”

每个人都极震撼地看着面前的姑娘，五年前那个成天笑得毫无烦恼、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女孩子浮现在眼前，与面前妩媚的少女差别太多太多了，看五官极相似，然而神情举止气质早已变了个人。

黎非摇了摇头：“不是可怜……歌林，我只是希望你快活些。”

那姑娘也愣住了，她慢慢转过身，凝望百里唱月，良久，她忽然笑了笑，轻道：“我的天，我是在做梦么？”

百里歌林长叹：“我和姐姐还有叶烨，我们是一家人，可我在这个家里，比一个人来东海万仙会还孤独，总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我总想，我要做姐姐听话的好妹妹，做总是让叶烨烦心的小丫头。可是啊，那天叶烨跳下去了，他要和姐姐同生共死，我就明白了我为什么总觉得孤零零的。今天我见到姐姐和叶烨，突然发现这五年对我来说像是完全没留下什么东西，原来我还是孤零零的。世上为什么没有另一个我想要的人呢？我一直在找，一直找不到，我觉得我会喜欢那些男人，但又可以轻易丢掉，我是坏女人吧？不错，我已经是个坏女人了。”

百里唱月猛然起身，惊道：“歌林！”

她忽又抬头朝黎非微笑：“黎非，还好有你听我说这些废话，你能一起来，太好了。”

众人一时竟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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