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第5/8页)

现在,局面是一死一伤,王舜臣的选择可以有两个——

第一个,拍马回阵,疗伤看病。但是他已经年过花甲,而且膀子齐肩而断,在这个年代,活命希望如何,作为老兵,心中有数。

第二个,反正都这样了(最好结果变成残废),直接再干把大的!

一个对于只能射三箭的自己都不满意的人,对于一箭都不能射的未来,我认为大概率是不愿接受的。

其实这些心态可以在书中写一写,但是如果写的话,那种电闪雷鸣的变化感就没有了——那一章两千来字,其实写了挺久的,一个老将,一个老贼,对称的死法。

一个骄傲的老将,再打出传奇一战后,沉寂二十年,此时此刻,面对作为弓箭手的职业生涯彻底终结的一刻,我认为在他心中,一个包老道尚不足够。

那么在场之人,谁够分量?

这是基于王舜臣的性格、经历,在剧情推动下,产生的化学反应。

后面作为写作者,小弟所要解决就是两件事,第一,没了膀子,如何射出最后一箭?第二,魔教巨枭,凭什么躲不过这一箭?

第一个问题,就很自然的想到了以口开弓的桥段,但是否太过扯淡,就此百度了半小时,在残奥会上、美国达人秀上,都有人演绎过用口射箭的技能,那我想一个传奇级射手,应该也能做到,至少不算犯规。

第二个问题,方七佛很自然的站出来,想要拦住王舜臣,想要挡住射箭的线路,但事实上挡住了方老大的视线!

为此又百度了一回,确定弧形箭是有物理依据的,这些都截图发在了彩蛋里——虽然是,也尽量在合理范围内夸张,不能左脚踩着右脚飞。

这就是王舜臣最后为啥冲方七佛一笑,因为方七佛上了当,七佛子如果不闻不问,以方腊的武艺,很大可能是挪移开这一箭。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份骄傲,才会固执的选择射方腊的眉心,“眉间插花”是王舜臣自己的原话,我觉得只有把技术玩成了艺术的人,才会自然而然的说出这种风趣化的形容。

正所谓——

【犹记昔年白羽飕,千矢惊裂羌胡眸。

丈夫安忍老床榻,壮士豪来射铁鍪。

烈马踏云飞将胆,雄虹贯日落魔酋。

鲲鹏折却垂天翼,岂任时人笑弊裘。】

小评“打虎将”

且说那《三国演义》、《水浒传》,最早都是话本,演绎于口头,便是后来的评书。

评书有个评字,乃是评议事理。按当今阅读标准,大约类似于夹私货。

有时写到某人、某事,有感而发,不免多加几句评论,或就背景进行些解读、挖掘,有的书友以为不美,有水文之嫌,笔者细思,亦以为然。

今日写到李忠,一时兴起引申开来,忽然想到:噫,此水文也!

思来想去,不如别开小章,不入正文——同好者可以品鉴,不喜者跳过,亦不影响故事节奏,岂不妙哉?

言归正传。

说李忠此人,了不得也!

他是“九纹龙”史进史大郎的师父。

史进随李忠学的棍法,王进一言以蔽之:

【“都是花棒,只好看,上阵无用。”】

看官要问:似此之辈,了不得在何处?

列位尊兄,此人之了不得,宋朝那些好汉看不大出,要到后世我辈,方能感同身受。

他了得便了得在四个字:自知之明。

这位李忠,虽然绰号“打虎将”,却不是将门子弟,亦不是富家少爷,也不曾开黑店、做私商,只是个走单帮演武卖膏药的普通江湖人,行里话叫“挑将汉”。

江湖中的好汉,多少都有些傲气、脾气,唯有李忠,格外收敛,忍让。

譬如鲁智深,对待史进,极为客气——

先是礼貌称呼:

【“阿哥,你莫不是史家村甚么‘九纹龙’史大郎?”】

又是加以恭维:

【“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

继而诚恳相邀:

【“你既是史大郎时,多闻你的好名字,你且和我上街去吃杯酒。”】

然后二人亲亲热热,挽了胳膊便走。

及遇见李忠,态度便有不同。

先还客气:

【“既是史大郎的师父,同和俺去吃三杯。”】

可是李忠正工作呢,便推辞道:

【“待小子卖了膏药,讨了回钱,一同和提辖去。”】

鲁智深便有些不快,话也横着出来了:

【“谁耐烦等你?去便同去。”】

李忠好生解释:

【“小人的衣饭,无计奈何。提辖先行,小人便寻将来。贤弟,你和提辖先行一步。”】

这一句话,便是普通人的自知了,“小人的衣饭”,“无计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