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但是突然爆发了外交危机(第2/11页)

“对对。”长沙王连连点点头,“不仅如此,还有你跟百济太子的婚事……怕是也要告吹。”

“此话怎讲?”长生一心想着魏国如何如何,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解地问。

长沙王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热得喘了会儿才酝酿好,道:“你看,魏人不是说我们堂堂一个文明古国,竟然行如此野蛮之事,实在让人失望透顶吗?虽说是屁话,但好像还真忽悠住了一批人。总之现在好像不跟着他们一起同仇敌忾,就与我们一样,都是野蛮人了似的。所以原来态度不明的诸国也纷纷站到了魏国一边。还有一些怕魏国来打自己的,更是趁机表示愿与魏国一同向我们发难,以求自保。这个节骨眼上,百济怕是……不敢与我们和亲了吧。”

原来如此,各国之间的形势瞬息万变,早已今非昔比,长生倒是没考虑到这一层,闻言也觉得十分有道理。这么一说,难道自己心心念念的转机终于来了?她觉得好像应该高兴,可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代价未免太大了些。

事态剧变,如今她也无心在意百济人怎么想,听完之后只是随意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便对父亲说:“先不跟你说了,我去找堂兄。”说完拎着裙子便小步往外跑。

长沙王还有话没说完,叫了她好几声,她都没有回头。来到刘义符的院中,见刘义符刚刚穿戴好仆役的衣服,正在院里像模像样地浇花。

“怎么样了?”长生一跑进来便问。

先前刘义符已经告诉她,来的这些魏国僧侣中,有人精通佛法,有人却马马虎虎。经过仔细查证,他得知部分僧侣刚刚剃度不久,就到了建康。虽说僧侣们解释是跟着师父来修行的,可是这个理由无法说服他。他顺藤摸瓜查下去,又发现这些人中有些拳脚功夫了得,像是专门习武之人。

彼时长生拍着桌子,激动地推论:“那一定是魏国官兵,混迹在僧侣之中,悄悄行事。”

刘义符也这么觉得,但是苦于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他们的身份,只能停留在猜测层面。这样的论断,前去找人对质,人家大可以说是他一家之言。或者就算承认僧侣中有人从前服过兵役,也没人规定打过仗就不能出家了不是?

更何况,还不知道他们假扮僧侣在建康这么长时间,究竟在谋划什么,不能轻易打草惊蛇,所以一拖就拖到现在。

当然,那时候长生也没想到会发展到这一步,如今忍不住再三催促,道:“当务之急是要先证明他们的身份,否则就算他们还有别的阴谋,我们也没有时间从长计议了。”

“我懂。”刘义符颔首,劝她别急,“但是想必魏人精心谋划,也不愿透露风声,我恐怕还需要一点时间。”

长生说着:“靠你了,今日车夫单独带你出去,就说是我让院里的仆役出去采买,你回来的时候记得随便带些布料。我还要应付我爹,就不陪你去了,刚才他好像还有话没说完……”在他肩上重重一拍。

“放心吧。”刘义符笑着揉了揉她的头,便转身,收敛笑意,脚步匆忙地朝大门外走去。

魏人的真实身份,没有眼线在魏国的他确实难以查证。更重要的是,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在调查另一件事——当初匿名上奏、举报舅舅贪赃枉法、收受贿赂、毁他前程并间接害死母亲的凶手究竟是何许人也——如今业已接近真相。

眼下长沙王最为操心的则是,若百济当真退婚,长生该怎么办。长生却劝他凡事要往好的一面想,万一还有转机呢?

她在等待刘义符带来的转机,不光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全体大宋军民。可惜时间不等人。消息传到百济后,百济很快又派了一名使臣,带来了国王的亲笔信。信中写的是什么,外人不知,只知三名使臣在驿馆里用百济话吵了一架。而后驿馆的侍官前来传话,说是李敬想要与平阳公主私下见上一面。

长沙王气鼓鼓地对侍官说:“你告诉他,不见。”大有一句话也不想跟百济人多说的意思。

长生无奈道:“爹,咱还不确定人家要说什么呢。”

长沙王只道是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执意不许她出门。

长生便道:“就算他们背信弃义,我也要讨个说法呀。”

长沙王觉得这才像话,胖手一挥,道:“那倒也是,你去好好教育教育他。”

驿馆中说话不方便,二人相约在馄饨铺附近的七曲桥相会。见面之后,大概都能猜到对方要说什么,但是都没有先开口。

李敬看上去一宿没睡,顶着黑眼圈,趴在桥上,看着底下的乌篷船在河道中来去,搅碎厚重阴云留下的倒影,叹道:“太子与公主,恐怕缘分未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