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2页)

好像不用等温舒白分辩,他只握了握她的手,就能知道,她实际上等了不止一分钟。

“哦……”温舒白停下了拉拉链的手,乖乖坐好。

如他所言,等了两分钟,她这才脱了外套。

趁这功夫,她顺便又看了一眼手机,许佳宁没有发来消息。

商叙开车,是一如往日的速度,今天的温舒白却有点反常,要他放慢车速,开慢些,再慢些。

商叙疑惑了,她只说是因为雪天路滑。

而这样的反常,似乎不止是在路上。

哪怕已经到了家,进了院子,下了车,温舒白都在磨磨蹭蹭。

许佳宁依然没有发来消息。

“为什么不上楼?”和温舒白一起在楼下站了两分钟后,商叙终于忍不住问她。

“因为……”温舒白随手指了一个方向,道,“商叙你看。”

“看什么?”商叙跟着望过去。

温舒白也不知道该看点什么,可找出的借口总要描补,便绞尽脑汁道:“咱们家的松树,上面也有雾凇呢。”

天气冷,松枝上凝了霜。在雪地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还有只小松鼠!”温舒白惊喜道。

家里的院子真是太大了,生态也太过良好了,这不是温舒白第一次在家里见到小动物,但依然带着新奇感。

“好可爱!”温舒白蹲在松树下,看着躲在树干侧面的小松鼠。

“嗯,可爱。”商叙仍站着,却没细看她时刻关注的松鼠,目光径直而下,全然落在了她一人的身上。

人类的声响终究把松鼠惊跑,温舒白重新站了起来。

就在温舒白准备继续找理由时,商叙突然开口:“你在拖延时间吗?”

他的直率让她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又听他道:“我有个更好的拖延办法,你要不要来?”

温舒白一懵,正要问他是什么办法,就被他抱住了。

温热的吻来得猝不及防。

他将她压在车前吻着,车窗上映着他们的样子。

呵出的热气将车窗上的霜雪暖化,水滴顺着玻璃悄悄滚落。

一吻结束,温舒白红着脸,低着头,手机振动了下。

她终于收到许佳宁的消息:“啊啊啊,忘了回你,其实早准备好了,你放心回!”

“嗯,放心……”无语的温舒白回着消息,手心里全是汗。

“现在能上去了吗?”对面的商叙唇间噙着笑,低声问她。

她一时羞恼,并不答他,只一个人往前走,要上楼。

然而走着走着,就不由自主放慢了步子,与身后追上来的商叙成了并排,然后牵着手一起走。

走进主卧,商叙终于知道了温舒白一路上的“遮遮掩掩”是为了什么。

屋里原来的灯全关了,只亮着特制的琉璃彩灯。不似一般琉璃彩灯那么大,而是很小巧精致,五彩斑斓亮了满屋。

在绚烂之下,彩带缀着一张张照片,照片上全是他。

是一岁婴儿的他,是十八岁少年的他,也是二十七岁与她重逢的他。

是她为他准备的二十八岁生日惊喜。

“还有这个。”温舒白对他道。

她手里拿着一条暖黄色的围巾,很柔很轻。她目测着丈量,然后将围巾围上他的脖颈。

“织的时候,我总担心不够长,不能在你的脖子上多围几圈。”

“现在看来,很合适呢。”她笑。

“原来你会织围巾。”商叙也笑了下,垂眸温柔望着脖颈处围着的温暖。

“我当然会!”温舒白的声音小了下去,“我只是懒得织。”

“嗯,我知道。”商叙道。

织一条围巾的时间很长。

材料并不贵,不需要很多很多钱,但需要很多很多爱。

“这个冬天,我再也离不开它了。”商叙又道,“还有以后的冬天。”

被人惦念,被人全心全意爱着的感觉,只能用“美好”来形容。

二十八年,二十八封。

温舒白致商叙的最后一封信,是口述的。

“我好爱今天。”

“是你来到世间的第二十八年,也是我们一起的第一年。”

“生日快乐,阿叙。”

从今往后,商叙的每一个生日,都有了温舒白的陪伴。

商叙将面前的女孩紧紧拥住,她瞧不见他红了的眼眶,和湿润的眼眸。

“我爱你,温舒白。”

他的嗓子哑了,而她听得明晰,鼻子也跟着酸了,将男人抱得很紧很紧。

往后余生,一年年的冬天,他都在,她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