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15

“呵呵呵！”

那些官员各个如坐针毡，已经完全听不下去，恨不能拿棉塞塞住耳朵，怕来罗织来的连坐杀了他们灭口。

突兀的笑声打断了他二人，来罗织欠身，丝毫不在意他们对来罗敷的污蔑，脸上阴柔的线条在烛光裏隐蔽，眸光幽暗。

这二人一唱一和，将来罗敷又是比作花魁又是比作鸨母的，越说越不像话。

“家姊舞的自然比不上通明馆的花魁，我姐弟二人自小失去父母过的艰苦，直到我入了京城日子才慢慢好了起来，家姊自然没有办法如寻常闺阁女子一般研习琴棋书画，比不得花魁也是寻常，沈夫人说的也没错。”

朱颜配合懵懂点头：“也是，通明馆鸨母容追不过才过而立之年，客人们就不再点她伺候，只得做了鸨母。”

朱颜舌头打了转，不知道作何反应，犹记得上一次宴会来罗敷和来罗织配合将他夫妻二人算计的很惨，她甚至被算计中了毒。

岂料更惊人在后面，沈渡当真打量来罗敷几眼，乌眸淡然：“夫人此言差矣，通明馆只怕不要年纪大的吧。”

这一次他们夫妻二人就是故意惹恼来罗织，明面上撕破脸，这样往后井水不犯河水，沈渡也能名正言顺马上带着她退席。

娶妻娶贤，这女人娶回来要命的吧。

沈渡也惊讶于来罗织面对羞辱毫不动怒，本能警惕起来：“夜已深，本阁携夫人告辞。”

来罗织可是出了名的记仇小心眼，当着衆人的面编排其姐姐，就是有沈渡做靠山，也不能这麽胆大妄为啊。

“慢着！”

这就是将来罗敷比作勾栏院裏的妓子，官员并家眷都倒吸一口凉气，暗叹这阁领夫人不知是无知好还是胆子太大了好。

黑暗裏冒出不少护卫拉住他们去路，沈渡转眸睨来罗织：“来大人这是何意？”

朱颜擡起头来，丽眸微簇，勾起唇角，扯着沈渡胳膊娇嗔道：“夫君这麽一说，倒是叫妾身想起来，来夫人舞跳的这般好，便是通明馆的花魁也比不上。”

“不如何意，”来罗织轻掀眼皮，慵懒翘起腿搭在桌案上，“上次讨要喀那其瑟罗将军家的暹罗婢女不成，心头总不称心，今日见沈夫人舞剑舞的别具一格，令人眼前一亮，这不称心便称心了。”

真有意思。

“称心就叫人让开。”沈渡怒喝，剑亮出半截剑刃，在烛光中闪烁。

来罗敷竟然笑着回应：“阁领大人过奖了。”若是换做以前那个来罗敷，断不会听不出沈渡话的意思。

来罗织抽出发簪让一头长发倾泻，拿着发簪把玩：“既称心了，可就有个不情之请了，”擡眼，阴沉的眼眸裏透出算计，“你走，沈夫人留下。”

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沈渡直言反驳，厌恶不加掩饰。

说完展颜一笑，毫不掩饰野心，

“来大人谬赞，拙荆才疏学浅，粗通文墨，哪裏及得上来夫人舞艺超群。”

“等哪天沈夫人叫本官不称心了，本官自会叫人送回去。”

朱颜背过去避开对方审视的目光，心头升起嫌恶。

衆百官并家眷冷汗涔涔，心道果然宴无好宴，他们争斗，为何请他们观战？观战可以，不要命就行。

“沈夫人果真才艺双绝啊。”眼神在朱颜的身上一扫，来罗织轻佻扬眉。

怒意从沈渡眉梢眼角张牙舞爪的涌出，淡定如厮，运筹帷幄的沈渡被人拔了逆鳞，通身的杀意根本隐藏不住，只听一声峥鸣，剑已握在沈渡手上，只见剑光闪过，拦截沈渡二人最近的护卫倒了下去后，才看到有血从颈项渗出。

沈渡莞尔，将剑入鞘，先自替她拭汗，又倒杯茶递给她喝，瞧她舞的一头汗湿，肌肤因出汗被裹衬的白裏透红，不由得浮现出来罗织那赤果果的侵略的眼神，心口滞闷，只想马上带朱颜归家。

皆是一剑封喉，可沈渡身形丝毫未动。

原来，这些淡漠从容都是装的。

“听闻少卿大人妻妾成群，又好夺人婢女，如今怎得还有觊觎旁人妻子的癖好了？”朱颜见不得沈渡被折辱，也怕沈渡暴怒之下真的打起来被人拿了话柄，先自出口道。

“累死我了，好几个节拍差点没跟上。”

来罗织本擡手细看自己护甲，闻言一道厉光射过来，惹的朱颜本能缩在沈渡身后躲避。

一曲舞毕，朱颜淡声告退，缓步来到沈渡面前坐下，将剑还给了沈渡，凑他耳边喘着粗气抱怨：

“呵呵呵，好一张巧嘴，若是留下来日日听着岂不是妙哉。”

来罗敷则面色十分难看。

来罗织身形一定，护甲脱手而出朝沈渡面门而来，沈渡机警擡剑格挡，二者碰撞在一起打出一串铁花，最后沈渡运气，那护甲偏了方向射向来罗织身旁的来罗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