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第4/5页)

“人都有欲望,男人,尤其是当官的男人,酒色财气总有一样想要的,皇帝不能奢望朝堂中都是廉洁的忠臣,有时候,这类人反而更固执,那些贪官会更趁手。”太皇太后淡然道。

康熙嘴角的笑有些苦涩,“皇祖母,朕不是纠结索额图收钱,只是觉得有些伤心,满朝上下都知道三藩对朝廷的威胁,但是总有一些人视而不见,尤其,其中一些人还是肱骨大臣,索额图,他可是皇亲国戚,皇后的叔父,结果却……”

亏索尼临终前,还想他举荐索额图,他也知道此人有心计有手段,可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多少分寸。

太皇太后拿下吃掉的黑子,语气悠长淡然,“皇帝,朝廷中的大臣不是你手中的木偶,阳奉阴违很多,你要学会如何调教臣子,对索额图不满,就敲打敲打,他是臣子,你是皇帝,只有臣子为皇帝忧愁的,没有皇帝被臣子拿捏的。”

康熙微微蹙眉,“朕也晓得,只是对索尼感恩良多,所以……”

太皇太后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皇帝念旧情是好事,但是你要记得,索额图只是索尼的一个儿子。”

“朕知道!”康熙颔首。

“主子,皇上,最近天热火躁,喝点雪蛤银耳汤,滋补滋补。”苏麻喇姑端上两碗羹汤。

太皇太后见状,让人先挪开了棋盘。

甜润的羹汤入口,康熙眉间微微舒展。

太皇太后见他喜欢,眉眼弯起,不再说朝堂话题,“皇上,佟府的两个丫头,你想要哪个进宫?”

康熙闻言手下动作一顿,调羹碰撞的声音停止,他盯着碗里浮潜的透明银耳,带着几分玩笑道:“皇祖母,要不您猜一下?”

“猜?难不成猜对了有彩头?”太皇太后微微扬眉,“佟安宁那丫头说过,没有彩头的猜测没意思!”

“咳,她确实会这样做。”康熙微微点头。

一旁伺候的苏麻喇姑见状,抿嘴浅笑:“皇上,主子都这样说了,您就没有回应吗?”

康熙:“皇祖母心里有数,朕还能怎么说。”

太皇太后见状,叹了一口气,“皇帝,你想做什么事情,哀家知道,只要你下定决心,哀家估计劝不了你,但是你要知道,佟安宁她身体自小虚弱,能不能活多久还不知道,你确定能承受住吗?”

康熙眉心一皱,嘴角抿直,而后眉梢叛逆地稍稍扬起,“皇祖母,孙儿活了一十年,见证了身边太多人的离去,皇阿玛、额娘、承瑞、承祜还有小格格,朕……朕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呢!”

说完,嘴角扬起讽笑,明明说的洒脱,睫毛微垂时,却难以掩饰眸中的苦涩。

试问,古往今来有几个皇帝像他一样,才一十岁,丧父、丧母又丧子,甚至在许多百姓眼里,可能他还身带诅咒。

“玄烨!”太皇太后眼中闪过心疼,探过身,温暖的大手不断抚摸他的脑袋,“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想要做什么就做吧,哀家觉得佟安宁也是个有福气的人,说不定她入宫,能扫去宫廷上的乌云。”

“多谢皇祖母!”康熙伯薄唇勾起弧度。

……

深夜,太皇太后搭着苏麻喇姑的手,目送康熙的仪仗远去。

月光皎洁若灯,将整个巷子都照亮了,将人的影子也照的更加凝实,太皇太后低头看着自己脚边的黑影,眸光微凝,“苏茉儿,你说为什么紫禁城的影子为什么这么黑?难道是因为死了很多人。”

苏麻喇姑说道:“影子黑是因为见不得光,被光一照就现行了,不黑隐藏不了。”

太皇太后叹气:“你说,怎么样才能将影子一窝端呢。”

苏麻喇姑躬身道:“奴才觉得此事不宜急促,有您和皇上坐镇,紫禁城会越来越安定。”

“是啊!现在急不得!”太皇太后长叹一声,搭着苏麻喇姑进了宫门。

宫门发出沉闷的关门声。

太皇太后站在院中,仰望天际,残月如弓,细削的弯月看着残缺,却能爆发出明亮的光,将大地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佟安宁!”太皇太后仰头轻声呢喃了一声。

苏麻喇姑恭敬地站在身后不吭声,多年的主仆默契,她知道现在主子不需要她说话。

……

十月初三那天,按照佟安宁的说法,那是万物凋零,秋风萧瑟,天崩地裂的一天。

那天,她好好地在佟府揍隆科多,原因是这家伙居然逃学,带着几个纨绔子弟去堵了国子监的学生,将人追进了茅坑,一群人不管是看热闹的、凶手还是受害者都遭了殃,基本上都沾染上一点粪水。

一问原因,就是因为国子监的几个监生和隆科多比试输了,污蔑他抄袭耍手段,主要是因为京城各家各户纨绔子弟的一贯品控,其他人也不信隆科多,所以隆科多不忿就带着人去找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