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4页)

据小童说,平时没什么特殊,遇水则发。

萧绯:“乌漆墨黑的,跟砚台似的。腌臜玩意儿,既然属水,全部烧了,留一小块就行。”

……

天子守孝以日易月,二十七个月简化为二十七天,明日便是登基大典,便有官员联合推举了一人,让他上书请求陛下登基后宣布选秀,广纳后宫。

被推举出的代表,正是先太后娘家的官员,跟萧循沾着血缘,辈分上高一点。

赵官员言辞恳切,从先太后生前的殷殷期盼说到大宣国祚延绵,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萧循等他发言完,合上对方呈上的奏折,走下案台,交还给他,“爱卿忧君忧国,所虑甚深,朕三年内连失父母,如锥心之痛,故而三年不娶妻,以念父母之恩。”

赵官员吃惊:“陛下代天巡牧,岂效布衣之徒?万万不可啊……”

萧循:“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朕与他人何异?朕意已决,不必再劝。”

“赵大人与我母后堂兄姊,与其他官员不同,定能理解朕念母之情,此事便交于你与其他大臣解释,莫要辜负朕的期望。”

萧循不仅没听,反手送了一个烫手任务出去。

赵大人恍恍惚惚地走出去,面对同僚期盼的目光,道:“陛下说三年内不娶妻。”

家里有女儿待字闺中的大臣顿时急了,再过三年女儿可等不起:“……赵大人你怎么说的!你赵家人说话也不好使啊。”

赵大人被一激,不服气地倒戈:“陛下思念太后怎么了?我赵家出的皇后,母仪天下,何人不怀念!”

萧循支走赵大人,正要继续批阅奏折,眼前不由浮现一张昳丽慵懒的脸。

他三年不娶妻,裴酌呢?

是不是也该如此?

一起心无旁骛朝着他们梦中的白玉京夙夜匪懈?

浓黑的墨滴不知不觉滴到了宣纸上。

萧循发觉自己等不到登基后再问,他即刻便想知道裴酌是不是真的要去成亲。

他要亲口问问。

李如意见陛下骤然抛下书卷出宫,问了一嘴:“陛下去哪?”

萧循:“找裴酌,不用跟来。”

……

裴酌向来动口不动手,只管理论点播,其余一概推给太子执行。

然,太子登基,他收了那么多萧循的礼物,总不能什么都不表示吧?

登基典礼太繁琐,全程不是站就是跪,萧循邀他观礼,说那天恰好逢周六,裴酌委婉拒绝。

有这个功夫去太庙顶着日头跪着,他不如在床上睡个舒服,毕竟下周还要上课。

当老师不比当学生。裴酌以前实在不想上课,就装病请假,他是顶顶好学生,老师从不怀疑。

可他现在当老师了!一群学生等着他灌输知识,轻伤不下火线。

裴酌在床上滚了滚,认命地滚下来,他想给萧循送礼物,金银财宝对方不稀罕,图纸倒是稀罕,但不叫礼物叫任务。

亲手做一个留声机吧。

他赤着脚,打开太子别院管家给他装的一箱箱行李,平时缺钱就随便挑一个卖了,这次他伸手支着箱子盖,一件一件扫过去,找他要的东西。

圆形玉璧。

他把玉笔筒、玉石榴等等物件拨开,终于在底下看见一块通体碧绿的玉璧,正面雕龙,背面光滑。

裴酌将光滑一面用灯油点燃熏黑,做成留声机的唱片。

他盯着灯油熏黑,时间很长有些犯困,脑袋一点,一缕青丝突然被火燎了一下,发出焦糊味。

裴酌连忙抢救,拍了拍。

烧好玉璧,他再拿出让工匠做好的薄薄的上宽下窄的喇叭杯子,底部连着一根细长针。

装细针的时候,白嫩的指尖被戳出了一点血,裴酌吹了吹。

就说他是个学数学的,搞不来实验。

裴酌对着杯口超大声说话,声波带动杯子底部轻微振动,连接的细针在匀速转动的玉璧上划出不规则的波纹。

玉璧背面的黑灰上的刻纹,将将连成一圈。

世界上第一条被人工记录的声音产生了。

——恭贺太子登基,家国兴旺。

目前只能收音,裴酌没有考虑放音。

若干年后,技术再好一些,萧循就能听到这段声音,破译他的祝福。

留一个悬念在未来解开,不失为一种乐趣。

裴酌将玉璧放入木匣子中,装好,等待李二过来给他送饭,托他送给萧循。

裴酌刚想躺下,又皱起了眉,忽略声纹,等于他就是把太子送的玉璧熏黑了还给人家。

啊这……虽然留声机很有意义,但是萧循暂时听不到,等于大饼。

算了算了,他再给萧循写一个祝贺帖吧。

他去买了一个好看的帖子,正想写字时,余光看见太傅送给他的乌金墨。

乌金墨之所以受追捧,是因为其墨如漆,色亮味芳,千载存真。

后世能看见的保留完好的书画真品,用的墨都不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