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拉拢御兽宗这个盟友后,陆行渊和谢陵又动身前往佛宗。虽然心里清楚佛宗的态度,但陆行渊还是决定亲自走一趟,以示诚意。

佛宗的大门没有阻拦他们二人,陆行渊很顺利地见到慈悲。

谢陵怕自己在场,慈悲多有顾虑,便同带路的小僧去寻无尘。

许是如今局势动荡,各门各派之间多有摩擦,佛宗不甚卷入其中,慈悲平和的心态受到影响,看起来有几分憔悴。

陆行渊表明来意,慈悲合掌道:“老衲有一事不明,还请魔尊解惑。”

陆行渊道:“请讲。”

慈悲拨动手上的佛珠,道:“东皇钟一事,可是施主特意放出来的饵?”

东皇钟名声在外,但认识的人寥寥无几。

当年魔族因此遭难,但慈悲知道那只是陆晚夜递给他的借口,让他以此为诱饵,欺骗其他人入局。

没有人真正的见过东皇钟。

如今名为东皇钟的诱饵再一次出现,慈悲不由地想起陆晚夜,也不由地怀疑抛出东皇钟的这个人。

两百年前,他作为推手,葬送了一个惊才绝艳的炼器师。

两百年后,他不希望这样的悲剧继续上演。

陆行渊别有深意道:“东皇钟不在我手,大师,我只是站在了你曾经的位置上。”

慈悲拨动佛珠的手一顿,这句话要是换个人来,恐怕听不明白。但慈悲太理解了,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下棋的人,大家都在棋盘上,而棋局还是因东皇钟而起。

“它是真是假?”慈悲心头狂跳,他对东皇钟的存在一直存疑。

“真亦假时假亦真。”

陆行渊没有明确地回答,世上确有东皇钟其物,但不是他们现在所追逐的这一个,偏偏陆行渊要让赝品变真品。

“真亦假时假亦真?”

慈悲低声重复了一遍陆行渊的这句话,低眉思忖片刻,道:“阿弥陀佛,是老衲着相了。”

不管是陆行渊还是陆晚夜,他们需要的都不是东皇钟,而是动乱的诱饵。

“佛宗的立场从未变过,魔尊不必担忧。”慈悲合掌道:“老朽尚有几分余力,若有需要,必不会推辞。”

两百年前,佛宗选择和陆晚夜站在一条线上,两百年后,陆行渊子承父业,佛宗还是选择和他站在一条线上。

慈悲这话便是愿意随时挑明立场,甚至愿意出面帮他拉拢别人。

陆行渊谢过慈悲的好意,道:“大师若有闲,不如去御兽宗走走。”

陆行渊想将己方的势力拉拢在一起,但又不能做的太明显,惹人怀疑。御兽宗是个不错的中转站,若能让慈悲和方生联合,以他们二人的立场,比陆行渊出面更合适。

慈悲以为陆行渊是想借他拉拢御兽宗,思忖片刻,觉得不是难事,道:“也好,老衲同方宗主也是多年未见。”

陆行渊和慈悲谈完正事就准备去找无尘和谢陵,慈悲没有阻挠,只是眼神有些奇怪,一度欲言又止。

“大师有话不妨直说。”陆行渊被他的态度搞的有点心里发毛,率先问道。

慈悲道了声佛号,打起了哑谜:“许是老衲多虑了。”

慈悲不肯多言,陆行渊只得带着这个疑惑去见无尘,而这个疑惑也在无尘的禅院门口得到解答。

无尘院子附近的山玉兰长势喜人,青石阶一路过去,山玉兰如同雪色铺了一路。

谢陵坐在院门的青石板上,一席湖蓝色的锦衣,像是别样的风景。他坐姿慵懒,享受禅院的静谧。

陆行渊有些诧异,快步上前:“你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谢陵先起身迎他,笑道:“不方便。”

陆行渊更是困惑,他们同无尘也是多年好友,私下碰个面有什么不方便?难不成无尘又陷入业障之中,不许他人探视?

可若真是如此,慈悲此刻应该在这里,而不是和他在前院攀谈。

眼见师尊想偏,谢陵眼底笑意更深。他抬手拂去陆行渊肩上的落花,仰头道:“我刚才问过小沙弥,无尘院中有客人,是凌玉尘。他把人请来已有多日,院中布了结界,我就没打搅。”

凌玉尘的名字让陆行渊对慈悲的欲言又止有了答案。

慈悲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徒弟在这种关键时刻骗了个圣子回来,看起来完全没有还给别人的意思。

慈悲自己都在犯愁。也不好意让陆行渊出主意。

陆行渊沉默片刻,问道:“他们这几天没出门?”

谢陵道:“听小沙弥的意思,是这样。”

结界阻碍了院中的情况,以谢陵的修为还不能探听到里面的动静。陆行渊倒是可以,可在这种情况下,他怎么能随便打探?

“魔情宗的圣子可不像佛宗这般,只能有一个。无尘就算限制了凌玉尘,也不可能限制魔情宗。”谢陵看向院内,青青苔藓蔓延在阴凉处,一簇山玉兰横过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