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第2/5页)

陆隐川已经知道云棠再嫁他人为妻,自己还多了一个同母异父的弟弟。魔魂影响陆隐川的七情六欲,魔魂被除,他对世间的情爱理解变得困难,对母亲的再嫁和这个未谋面的弟弟,他的态度是沉默。

云棠对此未作解释。

云棠一走,陆隐川就交给师无为管束。师无为还指望把他培养成一把趁手合格的剑,在修行上没有亏待他,但在平日多有打压。

自魔魂剔除后,陆隐川的性子越发冷淡,面对师无为的各种刁难,他一开始还会有所动怒,后来就越发沉默。

陆隐川只管修炼,不出一年就引气入道,达到练气五层。

看着他惊人的修炼速度,师无为惊喜之下是深深的恐惧,特别是当陆隐川沉默不语,用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盯着他时,他就有种心惊肉跳之感。

他时常会找各种各样的错误来关陆隐川的禁闭,一开始云棠还会来救陆隐川,但随着谢迟一天天长大,她要管束的地方多了,对陆隐川的照看上就多有不及之处。

师无为一方独大,磋磨陆隐川的手段也日益剧增,他从来没有放弃熬鹰的那一套,行动上打压,言语上打击,就连禁闭室也不断地换着花样更改,从一开始的一房到半房。

他搞得陆隐川的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甚至还时不时拿那两头狼做要挟。

可以说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陆隐川,心理极其不健康,他就算是个正常人,也能被师无为逼出毛病来。

师无为更是深深地坚信他已经在陆隐川心中埋下足够的阴影,可以把陆隐川掌握在手心。

“那王八羔子可真自信,他每次把你说的一无是处时,你为什么都不还嘴?”

幽静的禁闭室,陆隐川盘膝而坐,膝盖上摊着一本古籍,这是他从藏书阁借出来的拓本,正好在师无为找事时用来消磨时间。

在他的身体里,有一道声音正在为他愤愤不平,这情况要是被人探了去,说不定会以为他小小年纪就生了心魔。

但是陆隐川知道,这不是他的心魔,而是他的魔魂。

这事说来还是因为师无为,倒不是师无为当日手下留情,而是他对自己太过自信。

如果他是在陆隐川修道后才剔除他体内的魔魂,那魔魂肯定必死无疑。偏偏他太过着急,伤了陆隐川后,担心他留下隐疾影响道骨,找了不少修复神魂的丹药。

魔魂一息尚存,借着这些丹药再度重生。不仅如此,他还和其他魂魄分离出来,单独掌管陆隐川的七情六欲。

这就相当于一个过滤器,在陆隐川体内帮他过滤那些多余的情绪,好让他心无旁骛地修炼,专心悟道。

陆隐川一开始并没有发现魔魂的存在,引气入体后有了灵力,可以自省内府,他才发现魔魂还活着。

“每次他骂我,他骂一句,你就顶一句,哪里还需要我开口?”

眨眼间,陆隐川在天衍宗已经生活了两年,他的修行到了练气十层,但没有急着筑基。之前云棠跟他说过,想要以后修炼更加顺畅,就不要急于求成。练气十层筑基确实可以,但并非最好,在十层之上,还有一个练气大圆满境界。

十只是让灵气达到标准线,满才是最佳。

而且师无为只让他积攒灵气,没有交给他功法的意思。其他和他差不多修行的弟子都开始练习功法,唯有他什么也没有。

他要是筑基了,还没有合适的功法,对他毫无益处。

“那个老匹夫一看就没憋好屁,他说不定是在想别的法子来欺负你。”

“你文雅一点,不要这样粗鲁。”陆隐川蹙了蹙眉,他一向清言雅闻,也不知道魔魂从哪儿学来这些词。

“我怎么粗鲁了,他可是差点杀了我,骂他都是轻的。”魔魂肝火旺盛,脾气挺臭。

陆隐川收起膝盖上的古籍,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拿出一本书,道:“我知道,因为我的负面情绪大部分都在你身上,所以你会易怒易躁,我问过了,这其实对你也不好。我找到一本清心诀,以后你难受时,我就读给你听,这样你就好受多了。”

陆隐川翻开书,魔魂和他共享五感,一瞟到上面蚂蚁一样的小字就头疼,连忙道:“你别念,我不听,我头疼。”

陆隐川没理他,自顾开口道:“心若冰清,即变不惊……”

魔魂深吸一口气,打滚撒泼道:“陆行渊,你别念了,你念的我头疼。”

陆隐川顿了顿:“我现在叫陆隐川,我已经不是陆行渊。”

“行行行,你不是你不是,我是行了吧?我是陆行渊,你是陆隐川,我们一魂两分,一体共生,你忍心我痛苦吗?”

陆隐川道:“不忍心。”

魔魂心里一喜,正暗暗高兴,陆隐川又道:“所以更应该照顾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