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寝宫对峙(第2/4页)

润和帝垂着眼睫,一声不吭。

张天师有些担忧,上次呈送丹药,润和帝睡了没收,两日了也没有再召见,原本异常笃定的心,忽然有了些异动,所以上赶着再次献药。

可这次,润和帝还是不冷不热,既不说收,也不说不收。

更让张天师忧心忡忡的是,大般若寺六护法和僧人被旅贲军押解回国都城,不去大理寺反而直磅太子东宫,这很不寻常。

如果不在润和帝面前争取先机,只怕会惹出祸端。

如果是过年前、哪怕是除夕夜的润和帝,张天师都有法子圆过去;可是现在,润和帝已经连续三次没有踩进自己设的坑,也没有继续服药,事情正在逐渐脱离撑控。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张天师内里气急败坏,外在仍是恭敬谦和的面皮。

良久,润和帝缓缓睁眼,看到张天师显出意外的神色:“天师,你怎么来了?”仿佛刚才宣人进殿的不是自己。

内侍官明镜警惕着张天师的一举一动,陛下好不容易停药快半个月了,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继续服药。

张天师仍是稽首:“陛下,有件事情不敢擅自隐瞒。”

“说。”

润和帝仿佛挤出所有力气,望着张天师。

张天师再次稽首:“陛下,贫僧派护法去飞来医馆打探,哦不,护法偶尔染疾,贫僧让他去飞来医馆求治,不料,已有数日,仍然没回来。”

润和帝像口古井,麻绳和摇手都历经岁月侵蚀,听或回答都比平日多不少时间:“孤记得你上次提过,也回答过你,若招来的不是仙,到底孰是孰非?是谁的过错?”

张天师的心里咯噔一下,润和帝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都记得清楚。

润和帝的眼神又有些涣散:“那时你是如何回答的?好像没回答,又是为何?”

张天师维持着脸皮:“陛下,当时贫僧求陛下派人去飞来医馆探查……”

润和帝忽然睁眼:“天师的意思是,飞来医馆非法扣留大般若寺的护法,所以应该派兵去围攻飞来医馆?”

张天师连忙低头:“陛下明鉴,寻人都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护法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贫僧日夜心神不定。”

润和帝笑得呵呵有声,但笑声很假:“天师,你向来知进退,明事理,神通广大,为何不自己去飞来医馆寻找?”

“……”张天师怎么也没想到润和帝会这样回答,只能讪讪表示,“陛下,请恕罪,是贫僧心急忘了礼制,陛下……容贫僧告辞。”

再这样说下去,张天师怕回不了大般若寺,装糊涂的润和帝实在太让人渗得慌。

润和帝这才摆了摆手:“退下吧。”

偏偏正在这时,内侍官明镜高声通传:“陛下,太子殿下在宫外求见。”

润和帝有些奇怪:“他刚下朝没多久,为何又要见?”

内侍官也回答不了,青天白日的,太子殿下想进永乐宫就如同孩子想回家那样自然,谁能猜到他为了何事而来?

润和帝很疲惫,只想赶紧把人支走。

张天师只想赶紧开溜。

可太子偏偏不如二人的意,让宫中内侍一路传到寝殿,传了一遍又一遍。

润和帝只能同意:“宣。”

太子拿着带血的书信、受伤不轻的旅贲军队正、军士们和大般若寺的凶嫌,身后还跟着背了大背袱的大管家,一路浩浩荡荡走向寝殿,并在回廊处拦住了匆匆离开的张天师。

“张天师,好久不见。”

张天师看着昂首阔步的太子,双手合十后稽首:“太子殿下,贫僧寺中还有要事处理,告辞。”

太子和颜悦色地邀请:“张天师,莫要推辞,请。”

张天师坚持要溜,刚走出两步,就被旅贲军士们围住,急得回头喊:“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太子在阳光下笑得温润如玉:“张天师,我得了个绝妙的话本子,特意赶来讲给陛下听,你可不能错过,真是绝!”

就这样,张天师被旅贲军士们半架着走回寝殿。

润和帝揉着太阳穴,有些烦躁:“何事非要现在见?”

……

太子恭敬行礼:“陛下,儿收到飞来医馆的信,打开一看,是医仙们遇袭的事情。陛下,您还没想好如何对待飞来医馆,就有人迫不及待痛下杀手了。”

“正所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也不知道飞来医馆断了谁的财路,被卷入杀机之中。”

润和帝听了呵呵:“太子,凡事讲究真凭实据。”

太子再次行礼:“陛下,人证物证凶嫌儿都带来了,只盼陛下过目,听儿臣诉说事情原由。”

润和帝喜欢太子现在的调性,越来越果断,也越来越能以理服人。

太子恭敬递上飞来医馆的数封书信:“陛下请过目,这封书信上面沾了旅贲军士的血,足见押解凶嫌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