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任惟,你离我太远了”(第2/3页)

“什么?”任惟不明白应春和口中的“远”具体指的是什么“远”。

“离岛跟美国很远,跟北京也很远,我跟你也很远,你能明白吗,任惟?”应春和想说的并不仅仅是指距离。

任惟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明白,“我不明白,我从来没有说过要你跟我去北京,我一直都说的是,以后我可以经常过来,距离对我来说不是问题,你只用在离岛等着我就好,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

“首先,你话里说的这种你经常过来找我的方式对你来说并不公平。”应春和皱了皱眉,还是决定将话说得更明白一点,“其次,我说的并不仅仅是指距离远。任惟,穷人和富人之间也很远。”

任惟愣住了,很快就眉头紧锁起来,“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难道做了什么让你感觉到你跟我之间有很大差距的事情了吗?是我冒犯到你了吗?”

“并不是。”应春和回答。

实际上任惟作为一个高阶人士,出生在富贵家庭里的少爷而言已经做得足够好,他没有绝大多数富人身上的傲慢自负,他知书达礼,尊重他人,好教养,好脾气,可谓是一个好好先生,怎么也挑不出错来。

但是应春和知道,即便任惟这样做了,他们之间存在的差距也并不会消失。

在从前任惟能够轻轻松松地换最新款的,甚至是国内还没有上市的电子产品时;在任惟那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富人气息的家人,趾高气昂地找到应春和时;在应春和努力筹备了近一年的画展,可以被一句话就轻轻松松取消时,应春和都无比清晰他与任惟之间隔的是一条鸿沟,是一条银河。

“那你为什么会这样想?”任惟皱着眉,他失去了最重要的一段记忆,所以完全不能理解应春和现下的所有顾虑,他天真,天真到近乎残忍,“我不认为贫富差距会影响我们什么。”

“因为你现在什么都没有感受到,你也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你才会这样说。”应春和被任惟的天真话语刺伤,不愿再多说什么,俯下身开始整理他们砍完的竹子。

任惟也帮着他一起整理,没再多说什么。

可就在应春和以为这个话题已经揭过了,他正在用藤条将竹子捆在一起时,任惟突然又说了一句,“应春和,你不相信我可以做到吗?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让贫富差距影响我们什么。”

应春和手上的力气一松,藤条也随之松开,刚刚被拢在一起的竹子一下又四散,滚落开来。

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任惟一眼,这一眼让任惟觉得痛,似一把尖锐的利刃快准狠地扎进来。

任惟听见他说,“任惟,我相信过,但你没有做到。”

“你食言了,任惟。”

你食言了,所以我现在不相信了。

在任惟愣神之际,应春和重新把那些竹子拢在一起,用藤条捆好了,一共是两摞,他的那摞多一些,任惟的少一些。

应春和俯身打算把多的那一摞扛起来时,任惟走过来抢了过去,将那摞竹子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应春和这时候没跟他争,将那摞少一些的拿上,同任惟一起下山。

下山的路他们两个肩上都抗了竹子,不方便再牵手,但任惟明显比上山稳得多。

回到家的时候,薛婆婆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乘凉,悠悠地摇着蒲扇,见两人回来高兴地起了身,“可算回来了,累坏了吧?我给你们煮了绿豆汤,清热解暑的,你俩进去喝一碗。”

任惟放下竹子后,先去了洗手间洗脸洗手,刚刚在山上砍竹子出了不少汗,身上也沾上不少泥。在山上的时候,大少爷的洁癖一直忍着没发作,这下了山便一刻也忍不了了。

应春和没他那么讲究,直接用院子里的水管草草地冲了冲,把脸和手洗了一下,换了干净的鞋便进屋去倒绿豆汤。

薛婆婆细心,绿豆汤的绿豆是提前一夜就泡好了水,今早一起来就煮上了的,煮好之后放冰箱里冰镇,这会儿应春和喝到的便是冰冰凉凉,又浓又香的绿豆汤。

应春和喝完一碗,任惟还没从洗手间出来,便又去给自己倒了一碗。他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光着上半身从洗手间出来的任惟。

应春和眼睛都瞪圆了,惊叫一声,立马将眼睛闭上,人也背过了身去,手里端着的绿豆汤都差点没摔了。

“你干什么不穿衣服?”应春和的声音都在颤抖。

任惟被他这反应吓懵了,急忙解释,“我只是没穿上衣,又不是什么都没穿,你怎么这么大反应?我洗个头,结果不小心把衣服弄湿了,我就干脆脱了,打算去屋里换一件,没想到会被你看到。”

“你赶紧进屋把衣服穿上!”应春和听完他的解释后,稍微好受了一些,但依旧惊魂未定,不想自己转身后又面对裸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