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应春和,你不要可怜我”(第2/3页)

见任惟一脸紧张的样子,应春和又不由得开导他,“你不好意思什么啊?以前又不是没见过。再说了,这不就正常的生理反应吗?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搞得好像是我给你弄的一样。”

说完这句话之后,应春和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太对劲,“等等……你刚刚做了个梦,梦里你在和我……咳咳,和我那什么,然后你醒来就成现在这样了?”

应春和的双眼微微眯起来,心情大好,像是抓住小鸡仔的狐狸一样,“任惟,这算什么?你在梦里意淫我呀?还嘴硬说做的不是春梦呢?不是春梦,把你给弄成这样?”

任惟活了三十年都没有经历过这么尴尬的事情,在梦里梦见和前任在做恋人间很亲密的事,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有了生理反应。等等,他有了生理反应?

任惟跟应春和几乎是同一时间反应过来了这件事,彼此对视上,齐齐开口,“但我(你)不是……”

说实在的,任惟自己都不太记得上一回有反应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本来他也没有恋人,平时生活又两点一线,不是公司就是家,过得清心寡欲,这件事对他没有多大影响,久而久之基本都没放心上。

可没想到他今天却很突然地在做了个不可描述的梦之后,生出了反应来。

“你这叫什么?医学奇迹?”应春和开了个玩笑。

任惟却摇摇头,把原本用来罩住下身的被子掀开了,坦然地露出自己的下身。

他这一举动让应春和无可避免地自动就把目光投向那个关键的部位,遗憾的是没有看到任何的异常,平静无波。

“已经没了。”任惟语气平淡地说,“没有医学奇迹。”

任惟去上厕所了,应春和让他顺便用干毛巾擦擦身上的汗,把衣服也换一身。

任惟这一去就是半个多小时,应春和都怀疑他是不是掉坑里了。

从厕所回来的时候,任惟明显兴致不高。想也是,这种事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高兴得起来。

应春和没有多问,只是道,“睡了那么久都没吃过东西,现在饿吗?我去给你下碗面?”

任惟点头说好,应春和便转身进厨房给他下了碗不放葱的阳春面。

这还是任惟第一次吃没有放葱的阳春面,应春和端过来的时候,任惟自己先笑了。应春和瞪他一眼,“笑什么?”

任惟摇摇头,将面接过来,拿起筷子嗖嗖嗖吃起来,不一会儿就见了底。

见他吃完,应春和问他还吃不吃,想吃可以再下。

任惟听笑了,“应春和,你喂猪呢?”

应春和好不容易有的一点好脸垮下来,给任惟指了指钟,“谁凌晨两点多喂猪?哪有猪能有这么好的待遇?”

成功又把人惹生气了,任惟却笑意更浓,平日里他就爱看应春和生气,比冷着一张脸的时候生动多了。慢慢地,他的唇角轻轻放下,小声说了句,“应春和,你可以不用对我这么好的。”

应春和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既没觉得自己做了多么夸张的事,也没觉得自己现在做的没必要,“你现在不是病患么?换了我任何一个朋友我都会这样对他的,你也不用多不好意思,这没什么。”

这没什么,任惟,这并不代表你对我有多特别。应春和这样想。

“但我们不是朋友不是么?”任惟抬起眼看向应春和,眼底静谧得像一片湖泊,沉静的、安宁的。

应春和在这样的眼神里哑然,他想任惟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懂,只是装作不懂。

他们曾经是恋人,现在是前任,是追求者与被追求者,但不是朋友。他们刚分手的时候做不了朋友,现在也做不了。

他们之间能够拥有的关系无外乎那一种,除了那一种,应春和宁愿与任惟老死不相往来。

“我只是想说,”任惟的话顿了顿,眼底的光有些无措地闪烁了一下,“应春和,你不要可怜我。”

任惟可以接受应春和不喜欢自己,可以接受渡口复航那天他必须要离开这里,可以接受应春和以后都不再联系自己,但是他不希望应春和可怜自己,同情自己。

将病情告诉应春和只是他想要对应春和做到坦诚、毫无保留,而并不是想以此来博得应春和的同情心。

应春和被任惟搞得有些哭笑不得,又好笑又无奈,最后叹了口气,“我什么时候可怜你了?”

如果是从前,应春和不会相信天骄之子任惟也会生出这样近似于自艾的情绪,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任惟把自己剥开给他看,看他的残破,看他的自卑,看他如世界上许许多多人一样,遇到爱会委曲求全、低声下气。

最早见到任惟的时候,应春和觉得他像神明,遥不可及、高不可攀。而如今的任惟是一座残破老旧的神像,只是铜塑,不坚硬、不牢固,朝他扔泥巴,扔石头都能让它变得更破、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