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触碰(第3/5页)

上次坐在这儿是三个月前的入校测验,时过境迁,竟然也还差不多,满目都是错误的痕迹,只比上次多了二十多分。

基数低,高了二十多分,也还是全校中下游的水平。

夏思树看着试卷,深吸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拿出之前考完讲过的试卷。

试卷上面有她听课时记录下来的解题过程,这会拿出来对着答题卡一一去看。

傍晚闷热的空气似乎要把风凝住,两个孩子的闹声一直传到这边来。

直到夏思树要把这张试卷复盘完,地面上才渐渐有些气流涌动,带着一丝尘土的气息,和一种即将下雨的气势,吹起草坪上的落叶。

试卷被吹得哗哗作响,夏思树抬起头,微眯眼,手臂旁的发丝和裙摆都被风吹得荡漾。

几秒后,她看了眼天,还是折起手中的试卷,跳下秋千,拎了包沿着路往回走,打算回房间再继续看。

这条鹅卵石路通着院落,夏思树边缓慢走过去,边低眼看着第二道大题。

前方就是互相打闹的两个孩子,穿着同款的红色polo小衬衫,运动凉鞋。夏思树走在鹅卵石路上,不小心踩上因灌水枪而溢出来的小水洼。

水洼混着灰尘和一些枯草,显得泥泞。

也就是这一刻,两个孩子突然发现了她,像是沉浸在某种暴力游戏里,直接将水枪对准了她。

“呲”地一声,水枪中呲出的水打向夏思树!

随着水流,白色的衬衫瞬间出现几道痕迹,连带着试卷上沾上水的笔记也开始洇墨。

夏思树从试卷上回过神来后,看着身上的水痕愣了愣,随即眉眼冷下来,这一秒浑身都生出一股烦躁的厌恶感。

她抬起眼,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的两个小孩,摊着的试卷一手松开,换成了单手拿。

但还没完,也许是刚才的互打游戏已经腻烦,两人见射过去的第一下夏思树并没动。

而后互看了一眼,胆子大起来,哥哥笑着大喊,一手拿水枪,一手指着夏思树:“Australian pig(澳洲猪)!”

弟弟眼睛亮亮地看着夏思树,立马更加兴奋地大喊了一声,也跟着喊:“Pig!耶!Pig!”

【注:养殖和处理方式的原因,当地猪肉常被评价“臭”。有侮辱、歧视的意思。】

像是一个有意思极了的游戏,两个男孩边跑边笑,举起水枪绕着她大喊:“Australian pig!Australian pig!”。

水枪中的水射在她身上,衬衫瞬间湿了大半,连带着裙摆下方的膝盖上也溅上水珠。

“……”

夏思树抿了下唇,有一股沉沉的疲惫感,忽然一点都不想忍的,撂了书包朝两个小孩的方向走过去。

两边距离不过就十几米,也就是这个瞬间,那条杜宾不知道从哪冲了出来。

那只狗就横在两方对峙中间,嘴上约束它不乱咬人的嘴套也不翼而飞——

“汪!汪!”

“汪!汪!!”

......

面对着突然出现的恶犬,夏思树脊背发麻,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杜宾瞪着眼对他们狂吠,体格又大又凶猛,面对面冲突时,甚至能看到它嘴里的獠牙和张开嘴粘连的口水!

“啊——!Mom!Niki过来咬人了!”哥哥慌张大喊,两个孩子见状撂下水枪就跑。

往坐在那悠哉看戏的邹风方向跑,边喊边哭:“哥哥!哥哥!快救我!”

而邹风就坐在那儿,笑了笑,手里还甩着刚解下来的嘴套,无动于衷地努了努嘴,看着两个小屁孩吓得屁滚尿流。

或许是仓皇逃跑的行为激怒了那条杜宾犬,狗直接调转方向,锁定目标一样跟在两个人身后追逐过去。

“汪!汪!”杜宾狂吠,跳跃着徘徊在两人的腿边,谁都说不准下一秒会不会直接咬上去。

“Mom!Mom!”哥哥被吓得哇哇大哭,弟弟揪着哥哥的衣摆一起哭,边哭边喊邹鸢。

很快,哭声引来了前厅里的大人。

杜宾犬也在这一刻通人性似的,停止了吠叫。

“这是小风的狗,他自己从犬舍抱回来养到现在,谁都不给动一下。”周慈口吻平常:“你不如先问问小卫是干了什么,惹到它了。”

邹鸢脸上的怒意就这么戛然而止。

而这时,那只狗已经吐着舌头,摇着尾巴踱步到了邹风的跟前。

打狗还得看主人这句话演绎了十分。

“小树是怎么回事?”这时周慈也注意到二三十米开外的夏思树,她见她衬衫湿了大半,地上还有两个孩子丢下的水枪,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

“是你们干的?”周慈声音严肃下来,那种家风严谨的作风一下子就显露出来。

就在旁边,一米的范围内,哥哥拽着弟弟抽抽搭搭地站在那儿,不敢说话的样子已经暴露无遗。

只是还不等周慈和邹鸢再训斥什么,一旁的夏京曳忽地开了口,柔声笑笑:“算了,小孩子玩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