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蕊宫阆苑听帝乐(上)(第2/3页)

作为一个能够将青荷会的百花楼妙法,用的几乎融入举手投足之间自然而然的人,师雨亭自然明白,这一切的迹象所印证下,那屏风后面的参合三元之修持。

而且,许是因为楚维阳和青荷尽都修持着《五脏食气精诀》的缘故,又因为有着楚维阳这位盘王宗的根苗在,如此交织与共鸣之间,似乎已经不仅仅是三元间气机流转那么纯粹的变化了,内里更掺杂上了关乎于因果、运数这些无形而缥缈的东西。

那些说法虚浮而缥缈,但却像是锦上添花一般,教师雨亭印证而言,这参合三元的过程之中,她所能窥见的那些细节,竟然远比古籍上先贤所记载的更甚。

不过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百花楼的先贤惯常喜欢在古籍上面那些无关紧要的记载上留下谬误来坑害后辈。

一念及此的闪瞬间,师雨亭屏气凝神,便要沉沉地吸上一口气,然后定下心神来,赶忙离开这里。

没甚么值得大惊小怪的,这一回带着青荷出来,不论是法门、赠礼还是这一遭,本都是早早料定的事情了,修行人,便该七情消减,勘破诸般外象,洞见长生修持的根髓,余者尽是纷扰而已……

师雨亭不断的在心中反复的告诫着自己。

可是无端的,她的双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挪却也挪不动地方。

紧接着,当师雨亭真个沉沉地吸上来那一口气的时候,竟教她嗅到了那浓烈的几乎让人眩晕的馥郁花香。

师雨亭赶忙背过身去,可又下意识的偏头,那清澈眼眸的余光,却正瞧见青荷掀开了须弥之力化作的厚重帷幕,然后一手抚在木屏风的边沿,一手握着白玉笛便朝着师雨亭这里递过来。

开口时,一边是魔音灌耳,一边是青荷那原本清脆的声音反而因着悸动变得沙哑起来。

“哈!雨亭妹妹?”

霎时间,羞恼的师雨亭似是准备转回身去勃然大怒,可赶忙又气息一顿,复转回了身躯。

“你——!”

只是不等师雨亭这里说罢甚么,青荷一伸手,便将白玉笛拍进了师雨亭的怀中。

“快拿好罢!一起排练这么久的时间了,师尊,《白玉笛曲》总该是记得的罢?这回便劳烦师尊了。”

师雨亭下意识的接过了白玉笛,可一脸惊诧间像是失了全数的思绪。

“我——”

“哈!师尊,徒儿早便说过,这乐道才是真真辅道之妙法!一边是你家公子,一边是你家弟子,这事儿你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哦……”

师雨亭也想明白,青荷到底是哪里来的这么大气势,只是那须弥之力的厚重帷幕再度合拢。

朦胧模糊之间,师雨亭的心绪便像是那雾霭烟霞一样,极尽繁复的纠缠着,可却无有一丝一缕是能摘得清楚的。

于是,同样的《白玉笛曲》奏响,应和着的,却是两般截然不同的惊鸿舞蹈。

蕊宫阆苑。

听钧天帝乐,知他几遍。

争似人间,一曲采莲新传。

柳腰轻,莺舌啭。

逍遥烟浪谁羁绊。

无奈天阶,早已催班转。

却驾彩鸾,芙蓉斜盼。

愿年年,陪此宴。

……

此时间,楚维阳的泥丸宫内,那悬照的《尸解炼形图》之中。

伴随着须弥之风回旋,乍看去时,是四野八荒尽都剧烈的震动着!真正的地龙翻滚,真正的万仞山岳溃形!

那连绵的轰隆声,几如雷霆一样,响彻着这方似虚似实的天地间。

只是伴随着这般轰隆变化,很快,五岳的山势,开始在这般的震动之中,渐渐地改变了其形,以外相调整着五岳之间的风水堪舆,进而以风水堪舆的细节变化,勾连其符阵功果,又以符阵,映照于诸法,映照于五行。

分明除却那震动本身,一切的变化都显得极尽细微,可也正视着细微的调整,遂教楚维阳的道图世界,愈显得绵密而紧实!

那虚的一面,似是因之而减去一分。

那实的一面,似是因之而增上一分。

楚维阳也很清楚,不同于昔年时,每一步修法的增加,映照在道图上面都会是开天辟地一般的变化,往后,纵然是极大的进益和蜕变与升华,但只要根基上没有天翻地覆的改变,往后再映照于道图上的时候,往往便会是极尽于细微的纤毫变化。

也愈是在这纤毫之间,愈是见得楚维阳的浑厚功力所在!

而与此同时,那洞开门扉的紫金蟾宫内,一道幽光自师雨亭的神形腰间腾跃而起。

再看去时,那最早的符咒凝练成的玉佩,随即在不断的幽光汇聚之中,凝聚成了一道朦胧的神形,紧接着,那身形凝实,最后是青荷从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