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曾淑琴的诅咒似乎生效了,当晚姜秀娜为袒护男友在家与母亲激烈冲突。

狡猾的贺阳抢先向姜秀娜自首认罪,煽动如簧巧舌来了一通移花接木,混淆视听的狡辩。说他以前真心喜欢过洪爽,相处日久发现双方性格、观念差异太大。洪爽过日子浑浑噩噩,抱着得过且过的态度对待工作,想让他独自承担未来的压力。

他受不了这种缺乏独立精神的绣花枕头,就算没遇到姜秀娜,这段关系也早已名存实亡。没跟姜秀娜坦白,是怕这件事阻碍他们的恋情,要是当初她知道他还没和洪爽正式分手,就不会接受他了……

人的判断力常受感情左右,“仇人的仇人是朋友”这一片面逻辑最易影响思辨。

姜秀娜对洪爽有着天然的敌意和厌恶,能通过贺阳打败对方,胜利的快感便消除了半数以上的责怨,还觉得他给出的理由很正当。

我和洪爽的条件有天壤之别,任何事都讲优胜劣汰,贺阳不过做了正确选择,也已经坚决地跟洪爽分手了,不该再受苛怪。

恶人靠卑鄙手段跻身上流,之后必定给自己镀个金身以便站稳脚跟,也力求让后代一出生就符合高阶层标准,从小对他们施行正统的精英教育。为保持自身形象,平时玩转的偏门野路子统统藏着掖着,生怕孩子们知晓,遑论言传身教。

夏蓓丽秉承这一思路教育子女,儿子近乎完美,女儿有所不及,却也达到了大家闺秀水准。可是现在她深悔对姜秀娜教导不足,没为她深入剖析人性,解读世事,才导致她对人心的黑暗面认识不足,被男人的鬼话迷惑。

“娜娜,你别犯傻了,就算贺阳甩的不是你二姐,这种势利眼的男人也不能要。他看上的是姜家的财富地位,不是你这个人,跟他在一起你会被利用,会吃大亏的。”

她耐心向女儿讲道理,怎知姜秀丽也有一肚子道理和她分剖,忿忿道:

“妈妈,贺阳没和前女友分手就跟我交往是他不对,这点他已经向我认错了,站在他的角度讲我也能理解。当时我们刚认识,我对他有好感,但还没想过恋爱,假如知道他有女朋友一定会和他保持距离。他想追求我,当然需要隐瞒,这是人之常情。那时他虽然还没和洪爽正式分手,但两个人离得那么远,已经一年没见面,和分手也没区别了,并不存在脚踏两条船的现象。再有,我不认为贺阳喜欢我仅仅因为看上我的家境,我在国外很低调,没几个人知道我的真实背景,跟我玩得好的女伴都是富二代,我并不是她们中间最阔绰的一个。那些女孩子有不少也对贺阳有好感,他是我们学校的高材生,能帮教授批改试卷,还被邀请参加学术讨论会,这是最优秀的学生才能得到的殊荣。总之在多大的华人圈子里他很受瞩目,凭个人条件不难交到有钱的女朋友,甚至不用主动就有一堆人倒追。”

夏蓓丽听她颇有脱颖而出,沾沾自喜之意,窝火道:“你说这么多是想表示他是被你的个人魅力倾倒才追求你的?”

她无意中刺伤女儿的自尊,惹得姜秀娜暴跳如雷:“妈妈在讽刺我吗?难道我没有吸引男人的优点?”

“我不是这个意思……”

“贺阳在不懂事的年纪会喜欢洪爽那种只有皮相的草包,为什么不能在成熟以后爱上我?我的脸蛋不输洪爽,还比她独立上进,从没想过把嫁人靠男人养当做毕生的事业,贺阳说他最欣赏我这一点!”

同类知己知彼,夏蓓丽了解贺阳全部套路,对其愤恨倍增,咬牙唾骂:“这人简直坏透了,现在还敢诋毁你二姐。你别听他胡说,你二姐不是那种人!”

姜秀娜对母亲唯一的芥蒂植根于她对洪爽反常的宠溺,有时看来几与偏爱混淆,就算不是,她也不能容忍一个无能男人所生的废物在母亲心目中与她和哥哥平起平坐,觉得那是对姜家所有人的羞辱。

洪爽是本次争执中绕不开的点,夏蓓丽为此一再触犯小女儿雷区,最终招来怨怼。

“妈妈,你为什么老袒护洪爽,只在意她的委屈,不相信我的判断?”

“我没有……”

“假如贺阳的前女友不是洪爽,你的反应还会这么大?我看你这么生气,说穿了只是想替洪爽报仇。真搞不懂,她又没跟你生活过,没叫过你一声妈,为什么你对她的感情好像比对我这个跟你朝夕相处的女儿还深?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我很想知道!”

姜秀娜大小姐脾气爆发,不遏制事态又会闹得鸡犬不宁。

夏蓓丽顾忌婆婆唐玉芬在家,为防惊动她,想暂行避让,姜开源却在这节骨眼上回来了,去卧室换衣服时听到女儿吵闹,徇声来书房查看。

“爸爸,你来得正好,我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