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没头脑和不高兴28(第3/4页)

曹阳欣赏着他满面的惶恐,啧啧两声,没有再说下去。

苏湛看着他脸上神色,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将手中文书递还给曹阳,道了声叨扰,便待离开。

同窗凄惶不已的叫住他:“你帮帮我吧安国!就这一次,求你了,安国!”

曹阳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苏湛回过头去,迎上同窗满脸的盼望与渴求,面无表情道:“看在我们曾经同窗一场的份上,你就法之日,我送刽子手一壶好酒,叫他把刀磨得锋利些!”

同窗脸上不由得露出几分绝望,还待再说,曹阳摆摆手,便有人堵上他的嘴,将人押了回去。

曹阳还假惺惺的问苏湛:“邢国公才来多久啊,这就要走了?不进来坐坐了吗?我还有很多话想跟邢国公说呢!”

苏湛来此不过一刻钟时间,曹阳的臭脾气算是受得够够的,他向来端方,头一次失礼至此,话都不说,便拂袖而去。

刚要走出黑衣卫官署大门的时候,忽然间从边上冲出来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一把将他给抱住了,连声叫他“曹大人,曹大人!”

苏湛出身武家,常年刀口舔血,反应远比寻常之辈迅速,来人刚冲过来的时候他便发现了,只是察觉到只是个寻常百姓,便不曾将其推开,扶了一把叫来人站定,这才说:“我不是你要找的曹大人。”

老者那张皱纹横生的的面孔上瞬间浮现出一抹凄楚:“啊!你不是吗?难道是我找错了地方?他们说在这里,可以找到曹大人……”

守门的黑衣卫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瞥了苏湛一眼,说:“没找错地方,我们大人就在里边,等着,我去通传——”

正说着,曹阳从里边出来了:“这是怎么了?”

视线落到那名老者身上,他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噢,我就是你想找的曹大人。”

那老者几乎是用爬的姿势到了他脚边:“曹大人,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苏湛在一边,看着曹阳脸上露出那种言辞难以形容的和蔼,那种感觉,好像是那具肢体里的灵魂突然间被换了一个。

他毫无仪态的席地而坐,那老者拽着他的衣袖,满面渴盼,用晦涩难懂的乡音诉说着他的凄楚与冤屈。

曹阳专心致志的听着,一边听,一边记,等到老者倾诉结束,又使人带他去修整,另外遣人去查他所说之事是否属实。

那老者被人带离此处,曹阳拍拍屁股上的土站起来,这才发现苏湛居然还没有离开。

他脸上又浮现出那种混不吝的笑容:“哟,邢国公,您还有何指教?”

苏湛看着他,有些无奈:“你这个人啊,明明做的都是好事,为什么就不可以好好说话呢?”

曹阳用眼角刮了他一下,嗤道:“因为我本来就是个出身低微,要靠卖屁股才能过活的贱人啊,怎么能跟风光霁月的坦荡君子,邢国公您比呢?!”

说完,便鼻孔朝天,趾高气扬的走了。

苏湛原地怔了好半晌,最后憋着气回了府。

……

第二天曹阳再进宫回事的时候,嬴政低着头批阅奏疏,倒是格外多点了一句:“邢国公是个秉直之人,你不要去招惹他。”

曹阳衣袖卷起,侍立在书案旁,替天子研墨,闻言眼睑不由得跳了一下,却道:“邢国公乃是陛下爱臣,当世名将,臣哪里敢招惹他?”

嬴政头也没抬:“怎么,你那封弹劾他的奏疏,难道是自己长脚,跑到你袖子里边去的?”

昨日之事,他虽不在官署之中,却好像身临其境经历过似的。

曹阳却不显惊慌,道了声“臣万死,臣惶恐”之后,又试探着问了一句:“怎么,邢国公进宫来告状了吗?他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啊。”

嬴政没想到苏湛这样端方耿介的人居然也会有跟“进宫告状”这种事牵连到一起的这天,一时失神,笑得咳嗽起来。

曹阳见状,便停下研墨的动作,从近前的内侍手中接了茶盏,试过温度之后,双手递了过去。

嬴政接过来喝了一口,说:“他是个再秉直不过的人,怎么肯在背后说人长短?是别人告诉朕的。”

曹阳听他言语之中对苏湛如此推崇,目光不禁微微一顿,略停了停,很快便应声:“是,臣以后不会如此了。”

嬴政敏锐的看了他一眼:“你好像不太喜欢邢国公?”

曹阳沉默着没有言语。

嬴政也没再问。

良久之后,曹阳忽然轻声开口:“邢国公,他是个难得的君子。我……臣其实,很妒忌他。”

是啊,如若能够选择的话,谁不想走皇皇大道呢。

嬴政心下暗叹,又怜惜这得力干臣,不由得道:“朕知道你不乏才干,若真是倦了黑衣卫生涯,待到此间事了,转去别处倒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