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两人进屋后一路痴缠,宏煜把她就近放在镜台上,衣裳已经太多余,他嫌她动作慢,上手帮忙,像剥荔枝那般。

“抱着我。”

意儿依言攀上他的肩,不安地提醒:“小声点儿。”

屋里没点灯,窗户开着,月光斜照,帐幔纷飞。宏煜走到青纱帐前,把人放下。

“赵意儿,”他不满地摘掉她的簪子和发冠:“戴这玩意儿做什么?”

青丝散落,拂过他的手臂,宏煜抓了一把,不轻不重地往后扯,听见她轻呼喊疼,整个人跌落在榻上。

宏煜双眸幽暗,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意儿别开脸。他笑:“你不是不怕我吗?”

意儿觉得很热。等额头开始冒汗,她向他伸出手:“……我要起来。”

“你起来作甚?”

说话间她已反客为主,在他之上。

宏煜轻笑:“做这个你也跟我较劲?”

“不是较劲,”她说:“我喜欢这样。”

然而不过一会儿便没了力气,还是要他来。

两人缠到半夜方才尽兴结束。

长夜幽静,各自躺着,月光暗了些,意儿迷迷糊糊望着帐子,右腿略动了动,碰到宏煜,他便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有些累,但并无困倦,宏煜碰到冰凉的皮肤,问:“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意儿声音很轻:“你呢?”

他若有若无地拨弄她的头发,笑问:“你怎么这么青涩?多久没做过了?”

意儿闷了好一会儿,声音很哑,淡淡回道:“两三年。”

宏煜又问:“是阿照的兄长吗?”

意儿没吭声。

他低头看她,莞尔浅笑:“你跟旧情人分开,还替他照顾妹妹?这算什么?”

意儿微微蹙眉,叹了声气:“阿照是阿照,两码事。”

宏煜没说话,静静看她片刻,她有所察觉,迎上他的目光,昏昏暗暗,幽幽懒懒,两个人自然而然靠近,腻了一会儿,不同于之前的放纵,此刻只有温柔,温柔得叫人心醉。

“好累。”她喃喃哼着,往下缩了缩,额头轻蹭他:“想睡了。”

夜里还是凉,宏煜随手捞起薄被盖到两人身上:“是有些累,你睡吧。”

她在坠入梦境前嘀咕了一句:“多谢你啊。”

宏煜闻言微愣,先是有点懵,然后着实诧异了许久。

意儿并非口误,也并非思绪混乱,她只是没有敏姐那般心如止水,有时会觉得寂寞,而且难以启齿,不能表达。尤其闲下来,如同今夜,花好月圆,寂寞爬满心扉,她想和一个不错的男子肌肤相亲,低语缠绵,让她心里别那么难过。恰好这个男子是宏煜,她对他有几分意思,他也一样。

可对宏煜来说,这一夜,他原本觉得是自己占了人家的便宜,可赵意儿方才那声多谢让他突然明白过来,人家没把自己放在被索取的位置,男欢女爱,她也享受了,索取了,然后大方承认。

这倒有趣。

宏煜怀里抱着人,心里一会儿混乱,一会儿平静,不知何时昏昏入睡。

次日早起,他醒来看见意儿仍紧靠着他,纤细的胳膊搭在他腰上,呼吸轻缓。

他慢慢挪开,起床穿衣,这时倒把她弄醒了,迷迷糊糊睁开眼,目光落在他身上,有些恍惚,过了一会儿才想起昨夜之事,略觉尴尬,一时无言。

宏煜倒笑了笑,摸她的鬓角:“时辰还早,今日不必画卯,你多睡会儿。”

意儿张张嘴,哑着嗓子开口:“你要走了吗?”

“你若不舍,我可以不走。”

意儿望着他清俊的侧脸,微微笑道:“我只是问问。”

宏煜凑近,正想碰碰她的耳朵,这时屋外突然传来阿照的声音:“先生,我姐还没起呢?”

宋敏道:“大约昨夜玩得太晚,这会儿还困着。”

“我去瞧瞧。”

意儿瞬间清醒,推开宏煜坐起身,左看右看,慌忙说道:“你快躲到那个柜子里,别被她撞见!”

宏煜愣怔:“什么?”

意儿顾不得那么多,胡乱裹着薄被下床,拿起他的氅衣将他往衣柜推:“快进去,快!”

宏煜皱眉:“你疯了?我又不是奸夫,躲什么?”

意儿急得跳脚:“求你了,阿照会气疯的……”

宏煜冷嗤道:“笑话!我堂堂知县怎么可能如老鼠那般东躲西藏……”

话音未落,意儿已打开那朱漆描金的顶箱立柜,连哄带推地将他硬塞进去,关好,接着忙回到床上规规矩矩躺着。

阿照推门而入,直往里走:“姐,该起了。”

意儿佯装初醒,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

“你的衣裳怎么在那儿?”阿照指着镜台,不解地望向她。

意儿眨眨眼,无辜道:“昨夜吃醉了,脑子不清楚。”

阿照走近床榻,从地上拾起一柄折扇和一块羊脂白玉的兰花玉佩,瞧着眼熟,但她素日不爱这些玩意儿,所以想不起来,只觉着不像意儿平日所戴之物,于是问:“你何时买的扇子和玉佩?以前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