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2/2页)

无论走哪条路,前景都十分不乐观。

萧御医敲敲自己的额头,道,“咱们再等一段时间,再个把月,应该就能知道了。”

“好。”绿盈无法,只得咬着嘴唇点头,“若是殿下有什么异常,我也立刻让人去太医院通知萧大人。”

萧御医匆匆点头,他指着药方道,“现在这药方里的东西即便叫摄政王府的人见到也不要紧,没有什么可疑的药材,你尽管放心地去取。”

可若是薛嘉禾真有了孩子,那药方便也得备上两份了。

萧御医想到此后种种需要隐瞒的事情便觉得头痛不已,他拒绝了绿盈的相送,提着药箱快步离开西棠院,那背影矫健得根本不像六十岁的人。

绿盈则是将药方交给另一名宫女去取药材,自己转身回了内屋里,轻手轻脚地给薛嘉禾续了杯热的参茶,“殿下,还觉得不舒服吗?”

“睡一觉大约就好了,”薛嘉禾捧着茶盏慢吞吞道,“瞧你和萧大人急的,我一年一度病歪歪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可殿下已经许久不做噩梦了。”绿盈担忧道,“您也有许久没有在梦里喊‘阿娘’了。”

薛嘉禾的动作一僵。

“阿娘”是她幼时的叫法,也是乡间的叫法,等回到汴京城后,便在教导下改称“母亲”了。

但她的僵硬只是一瞬,抿了口茶掩饰后,便道,“我做的就是小时候的梦,还见到了那时的母亲,便开口喊了阿娘。”

绿盈没再说话,她立在薛嘉禾身旁,动作轻柔地替她掖好了薄毯。

容决一回府,便听管家说薛嘉禾又病了,不由得皱眉,“怎么又病了?”

他嘴上说着,脚步却掉了个方向往西棠院走去,剑眉紧紧蹙在一道。

薛嘉禾惯来体弱他倒是知道的,刚回汴京城时,太医院的人一搭上她的脉便出了一身冷汗,据说那气若游丝的脉象和将死之人相差无几,偏生这脉象的主人还就好生生地坐在面前,将那院判吓得回去后自己也病了一场。

可薛嘉禾一年一度的大病,明明已经过去了。

管家一路追在容决身后,小跑才能跟得上,禀报道,“萧御医已经来过,留了新的药方,将近一个时辰前走的。”

容决已经闻到了西棠院里飘出来的药味。

都说药香药香,容决沙场上驰骋的人,自己也喝过不少汤药,对汤药所知只有一个“苦”字,闻着那味道就心中郁郁。

他自己倒是能面不改色喝下黑漆漆的药汁,可想到薛嘉禾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居然也能做到此事,容决便感觉十分怪异。

说到底,薛嘉禾只是个小姑娘,本不该受那么多磨难。

若不是薛钊对薛嘉禾母亲心怀不轨,出手抢占……

眼看着已经走到了西棠院门口,容决打断自己的念头,踏进了满院苦涩的药味之中。他大步行过对他行礼的众人,直直往内屋而去,绿盈正守在外间,见到容决进来,脸上神情一时有些怪异。

但她很快低下脸去,行了礼后,移步挡在了容决面前,道,“殿下睡了,劳烦摄政王在外等我通报一声。”

容决沉沉睨了绿盈一眼,冰冷视线如同实质扼住她的咽喉,“药喝了?”

“刚刚煎好,还烫着,稍凉些便唤殿下起来服药。”绿盈不卑不亢地说着,垂下的视线却望着容决腰间佩剑,在手心里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容决若是要硬闯,她是根本挡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