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当时的场面——

混乱血腥, 一群人挥拳相向,被撂倒的站起来,继续撂倒另外的人。

身材魁梧的壮汉中一抹纤丽曲线, 飒爽的高马尾与周围格格不入。

曾经四方王座的掌权人像死狗一样跪倒在地, 一双及膝的天鹅绒长靴踩在他屈折小腿。

“再动一下, 脖子要断了哦。”

□□威胁,语气轻柔。

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极致的暴力美, 男人也会觉得帅的程度。

不必怀疑, 这女人大概就是江家老四的未婚妻。

顾檠眼底的痴迷愈发浓烈,银行行政套间呆过的人纷纷扭头看向笑得开怀的江枭肄, 心想这他妈就是你口中胆子小?骄矜?

江枭肄赶得急, 不止锁喉, 他还欣赏到了漂亮利落的回旋踢。

不知道被看到多少, 顾意弦舔了下唇, 手一松,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度抬脚,仇祺福膝盖一弯向前摔面部着地。

她转身扑到江枭肄怀里,肩膀耸动, 嗓音委屈到快要哭,语句散碎不连贯, “四哥、你终于来了呜呜...这个人,好可怕......我被他打得疼死啦......”

众人:“......”

顾檠面色陡然变冷。

江枭肄手指一勾,发绳脱落, 他抚摸顾意弦柔顺的卷发, 揶揄又纵容地问:“哪里打疼了。”

“手......”顾意弦挤不出眼泪,往他怀里使劲钻, 隔着西装也能感受到他上半身强悍鲜明的肌肉,蓦地想起早晨的场景,耳朵悄然变红,她呜咽着,“我好害怕,他想打死我......”

“别怕,我帮你报仇。”

这反应应该没看见所有的,顾意弦语息细微地嗯了声。

江枭肄笑着牵起她的手走到仇祺福面前,居高临下的姿态,“哪只手?”

碰,而不是打。

顾意弦用鼻音憋出俩字:“两只。”

“而且他还打了长姐!踢她肚子拽她头发!”她半垂睫看着仇祺福,眼里全是挑衅,“都怪你不早点来呜呜......吓死我了......”

“你他妈的放——”仇祺福按照惯例被堵住了嘴。

江枭肄眼风未掠去分毫,语调平直却确凿无疑,“那就手脚都废掉。”

顾檠没置词,邢兴生隔岸观火。

宋偿连忙拉邬巡上前劝阻:“江先生。”

江枭肄淡淡瞥去一眼,宋偿好歹混迹官场多年竟不自觉咽下后面的话。

邬巡见状对手底下的人吩咐:“来几个人送宋厅长回去,这里交给我们警方就行了。”

宋偿想了想,这等场面确实不适合他一个做办公室的掺和,走之前低声叮嘱:“看着点。”

纵横拳击馆里外都恢复宁静,仇家一百多号人被镇压,两家受伤人员无区别对待陆续送往医院。

大门口的狼藉清扫,摆了张铺好桌垫与酒食的四方木桌,七把木制椅。

江顾两家势力和警察少说三百多号人,挨肩叠背,双手交叠围在馆内后方,远看如无声黑鸦遮天。

在邢兴生与邬巡诧异中,江家鹰犬搬来一把白色欧式软凳放置于桌长边的正中央。

南楚性别歧视严重,体现在格斗搏击赛制、工作、福利方方面面,更别说今天这种场合,四方王座掌权人,各家二把手,警察局总局长。

女人上桌还坐主位?

江家地盘,江枭肄就是规矩,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他躬身亲自拉开软凳。

以顾意弦的角度正好看见江枭肄左耳百无禁忌的刺青。

她无声勾唇,扫向神色各异的男人们,视线定格站在后方的江珺娅,扯他的袖子撒娇,“四哥,我还想要一把凳子。”

江枭肄很受用,像昏君一样轻易应允,“再拿把木椅。”

软凳只有一把,为一人准备。

江达搬来木椅,“椅子跟您放在哪儿?”

给个主位就该感恩戴德了?

谁稀罕与你们这群臭男人同桌?

顾意弦一身反骨。

宠,宠爱,宠溺,宠物。

江枭肄既然要宠,别怪她如何表演什么叫恃宠而骄。

细长白皙的手指朝前轻而无比嚣张的一点——四方木桌正前方。

明目张胆的越级,挑战绝对权势。

江达不敢动,在场所有人表情难以形容,连顾家两位也微微讶异。

江枭肄淡定按下那根手指。

顾意弦含讥带诮地瞥他,她就知道他也一样。

但他说:“按她说的办。”

接着从西装上衣口袋抽出干净软帕,旁若无人地擦拭她沾染血迹的手指。

江枭肄看着顾意弦微滞的模样有点好笑。

自身价值才是定量的唯一标准,工作不分贫贱,男女都是人,而没品的杂碎喜欢通过贬低他人提高自己的地位。

他整理她歪掉的内衬领口,自然地询问:“软凳需要我帮你搬过去吗?”

小心脏扑通扑通跳,顾意弦第一次觉得江枭肄帅到令人发指。

即使她认为靠山永远都应该是自己,但有座大山做后盾真他妈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