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第2/5页)

宋玢这回是真笑了,气笑的。

“别生气,别生气。” 楚明姣从袖子里拿出一颗戒指,递给他,下巴抬得高高的,满脸都是一种“看我对你好吧,够仗义吧”的神情,“给你的,我特意准备的。”

宋玢接过来,问:“这是什么?”

说完,他往灵戒里注入灵力,灵识匆匆一瞥,再看她时,眼神十分震惊古怪,问:“都给我的?这么大方?”

楚明姣眼珠子转了转,又咳嗽一声,轻声道:“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能对你小气?”

宋玢立马冲她比了个暂停的手势,又摸了摸自己的胳膊,意思很明显:鸡皮疙瘩起来了。

与此同时,他心里涌起种不详的预感。

每次成为楚明姣“最好的朋友”,他都要被迫承受一些自己不太想承受的东西。

当然,苏韫玉那边也是如此。

这导致很长一段时间,他们谁都不想成为楚二姑娘的好朋友。

“是这样的。”果不其然,话还没过三茬,楚明姣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说:“有件事,想请你帮帮忙。”

宋玢叹了一口气:“说吧。”在接到灵戒的时候,他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就在他以为楚明姣又会提些一些听起来就惊心动魄,配合起来简直要为难死人的请求时,她却骤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极其认真地说:“如果这次大战我们能赢,你以后能多去禁区走一走吗?”

她解下腰间的禁区令牌,递到宋玢手里,声音轻得像是在絮语:“拿着这个,可以无视禁区的禁制。”

宋玢捏着那块冰凉的令牌,麻木地问:“为什么?”

楚明姣也是真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她脸颊有些红,像某种接近成熟的浆果,眼巴巴看着人时,瞳仁灵动透彻,分外诚挚:“他其实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样清冷不近人情,有些时候,多愁善感,会因为一件小事想很多。”

“到时候,你去找他喝喝茶,闹闹他,他很有耐心,别人说什么都会认真听。”

说到这,她捧着脸,腼腆笑了下:“我是怕他太孤独了。”

宋玢从心底倒吸一口凉气,这下就是再勉强,也挤不出一丝笑意了,他干脆低头看脚下,佩服自己居然还能用打趣的口吻问:“不得了了楚明姣,你从前怎么说他的,都忘了?”

楚明姣歪头想了会,摇摇头,理所当然地道:“都忘了呀。”

宋玢足足沉默了一炷香的时间,不是不说话,他是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他苦笑着想,做楚明姣的好朋友可真难。

他要被这对夫妻折磨死了。

半晌,他舔了舔干裂的唇,出声:“我日后啊,隔三岔五去一遭,他要是后面嫌我烦了,我就把你搬出来做挡箭牌。这样行不行?”

楚明姣笑开了,声音轻快起来:“也可以。”

她拍拍他肩头:“谢谢了。”

不用谢,宋玢看着她的眼睛,有气无力地耷拉着肩膀,在心里说:只要江承函还活着,就不会让你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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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冬季里难得的艳阳天,连日来的阴霾被驱逐一空,自打从楚家出来后,宋玢就频频失神,眯着眼看天色,留意时辰。

时间成了水滴,从指缝间往下流。

一晃,就来到了巳时。

宋玢拍了拍严阵以待的天青画,提脚往潮澜河去:“不行,我得再去趟冰雪殿。”

一到冰雪殿,发现门已经完全被冰封死了,绕过身一看,窗户也紧闭着,防贼似的,没办法,他只要上前屈指敲了敲窗,高声喊:“是我,宋玢!”

过了好一会儿,殿门嘎吱一声,有了松动的迹象。

宋玢推门而入。

第一反应就是冷,太冷了,那种冷透过外衣和皮肉,一股脑不管不顾往骨血里钻。

他皱皱眉,发现殿中摆设没变,但墙面上和屏风,案桌,雕花黄梨凳椅,甚至窗底下的美人榻上,都挂上了霜,屋顶上甚至挂起了冰棱条。

屋里所有的光线都好像被这些东西占据和汲取了,显得昏沉,阴暗。

江承函站在窗边,半边脸也隐在阴影中,那姿态很矛盾,像是在等人,又偏死死封着窗,俨然不想叫人进来。

宋玢才要说话,看清他的模样后,直接忘了词。

男人发丝一夜从黑转白,雪一样的纯白,被玉冠束着,眉心透出一颗殷红的朱砂,长衣长袖,袖口半垂,宛若两片绵柔的云。眼神倒是没变,但瞳仁颜色变了,原本乌黑的瞳仁像是化开了,又融入淡金与白色,调和成一种奇异的淡春色。

这一刻,你能够极其清楚的意识到,他确实不是人族。

他与人族之间,有种鸿沟般的差距。

宋玢在心里问天青画:“这是怎么回事?”

“是趋近于神灵本体的模样,他准备沉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