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第2/2页)

刚刚走出船舱的余回:“……”

再记跪祠堂一次。

长愿被关在阴海都的时间不算短,期间又多次辗转,将各路牛鬼蛇神看了个遍,而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主宰者,是不会在意一只玩物的,所以谈话时并不会特意避开他,尤其是美人楼的主人,差不多每天都会对着大缸骂骂咧咧。

“骂什么?”

“骂阴海都的都主,也骂阴海都的小都主。”

鲛人为他赚得钱越多,他就骂得越凶,理由其实也不难猜,因为连假的第一美人都能赚十万金,若换成真的,岂不是更要十倍百倍地去涨?没有赚,就算亏,那老头简直心疼得整夜没法入睡,两个眼袋能一路拖到腮帮子。

“他的势力大吗?”

“大,他在阴海都的地位曾经只居于一人之下,现在则是两人。”

美人楼的老板没有名字,就叫楼老板,据传他对凤怀月万分痴迷,还专门为第一美人空出了整整十五层楼,并且精心布置。但后来溟沉登岛,海边便建起了另一座新的美人楼,凤怀月的名字也成为了禁忌。楼老板因此大受刺激,背地里将溟決与溟沉骂了个遍。

“他们,他们怎么懂如何炮制美人?”老头尖锐地叫嚷着。

凤怀月被“炮制”二字恶心得不轻。

余回道:“那地方,还真是各为各利,这样倒好,狗咬狗,容易掀了自己的窝。”

长愿将阴海都发生的所有事都记得很清晰,独独忘了自己是如何逃出生天,坚称是被银冠玉剑的年轻修士所救。他还专门要来笔墨,趴在缸边画了一幅画,举在当空细细欣赏。

“咦,这不就是渔阳城的宋公子。”甲板上的人说。

“看看看看,嚯,还真是他。”

“宋公子最近好像也出了海,就是为阴海都一事。”

都对上了!

长愿眼前一亮:“真的?”

“这还能有假。”那人笑道,“你是没去过近海吧,去过一趟就知道,宋大公子宋问,声名赫赫。”

“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就世家公子呗,都那样,都那样。”

彭循用胳膊肘推了一下宋问,你连累我。

人们总是爱说浪子多过爱说英雄,况且小彭也还没来得及成为英雄,所以宋问在修真界的名气要比他大得多,不过也不是什么好名气就对了,满山满海地追着美人跑,幸亏是占了个好家世与好模样,否则与那采花贼有何区别?

宋问感慨,世人不懂我。

晚些时候,司危若有所思:“他这破烂名声,倒也不是全无用处。”

凤怀月“嗷嗷嗷”地惨叫。

司危停下手,大惑不解:“怎么这声音?”

凤怀月趴在被子里:“我想尽量叫得难听一些,免得你又忽然来了兴致。”

司危评价:“但并不难听,别有几分情趣。”

凤怀月翻过身:“什么情趣,斩妖的情趣吗?”

“死在我手里的妖邪,不会有机会发出声音。”司危俯身,“你不懂我,你不爱我。”

凤怀月:“不要学三百年前的我说话!”

他现在虽然还是想不起往事,但并不影响判断力,尤其不影响判断司危,而司危对他这本事显然是十分满意的,捏着一点指尖轻轻揉来玩,又道:“最近海底的鲛群似乎有动静。”

“他们?”凤怀月坐起来一些,“什么动静,阴海都又要围猎?”

“不好说,他们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事。”司危道,“也有可能是在找你最近天天都要去看的那条鲛人。”

凤怀月:“这种时候不要胡乱吃醋。”

司危:“但你确实每一天都要去找他。”

凤怀月强调:“我找他是为了问阴海都的事。”

司危斤斤计较:“你还不准我同往。”

凤怀月道:“那是因为阴海都想抢我者甚,行情实在太好,万一你听完又受点什么刺激。”

司危扯住他的脸:“无妨,因为我的行情也不差。”

凤怀月不信,你能有什么行情,阴海都虽然重口味,但并不是你这种重,他们又不是家中缺个爹。

司危自信道:“是与不是,你明日大可去问上一问。”

凤怀月:“好。”

然后在第二天真的跑去问了。

长愿半天没听明白,什么瞻明仙主,他不是正在枯爪城没日没夜地炼火吗,怎么会与美人楼扯上关系?哦,你们是问有没有人愿意买他,那肯定没有。

司危居高临下:“真的没有吗?再想。”

船上还有小女娃,长愿尽量心平气和:“……再想也是没有。”

司危笃定,说话之前犹豫了,那就是一定有。

区区肮脏鼠辈,也敢觊觎本座。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