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夜之间(第6/8页)

袁肃深深吸了一口雪茄,笑容在烟雾后面:“那到时候就是畏罪潜逃罪加一等啊,哈哈!”

舒晴站在公墓里,合葬墓的墓碑上写着父亲和母亲的名字。舒晴静静注视着墓碑,墓碑前有鲜花和贡品。

她那时少不更事,却还记得父亲离世之前的细节。那晚舒晴正戴着耳机在做英语听力试卷,听到父亲隐隐约约念叨:“怎么会,怎么可能呢!”

舒晴摘下耳机,将卧室门打开一条缝,透过缝隙,她看到客厅里舒瑞峰一脸愤懑地走来走去,刘颖坐在旁边嘤嘤地哭。

舒瑞峰冤枉至极:“我跟蒋总解释了那么多遍,我可以把所有麒麟门的图纸都拿出来,可怎么就没人肯信我呢!刘颖,你是相信我的,对不对?我的设计是没有问题的!”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到处都是新闻,连我爸妈都打电话来问……”

舒晴甚至不知道发生什么,父亲紧跟着就住院了。她犹记得那天她穿着校服,疯狂的沿着楼道跑,一口气冲进病房,而舒瑞峰直挺挺躺着,一动不动,刘颖也在她眼前直挺挺倒下去。

“爸、妈,最近,我的心里很乱,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如果你们在天有灵,请给我一个方向。”

舒晴蹲在墓碑前,将酒洒在地上,而后站起来,朝墓碑三鞠躬,转身离去。

茶园里,茶叶青翠,偶有茶香飘过。周森和吴美林并肩走在茶园里,时不时看着茶叶,神情温和。

吴美林蹲下来,从地上拔起一块葛根:“知道这是什么吗?”

周森微微俯身,拉吴美林站起身:“当然知道,葛根呀,小时候走在路上,肚子饿了,刨一块衣服上擦擦就能吃,很甜的。”

吴美林嘴角带笑,眉眼弯弯:“那你吃一口我看看。”

“吃就吃。”周森接过葛根,在衣服上擦了擦,张嘴就咬,“呸,好苦!这么这么苦,小时候吃没这么苦啊!”

吴美林在一旁笑得花枝乱颤。

远处遮阳伞下有两台监视器,江达琳、卫哲、王楚以及摄制组都围着看。王楚满意地看着监视器:“昨晚这俩人是吃了什么药了,怎么突然就有说有笑的?”

“还挺浪漫的。”江达琳低声说,“不是临睡前还不好的吗?怎么一夜之间,发生那么大变化?”

卫哲姿态慵懒地躺在躺椅上,凑到江达琳耳边说:“这么大的改变,只有一种可能……”

江达琳红着脸,伸出手在卫哲腰间不留情地掐了一下。

两人正小声闹着,邦尼给江达琳打电话解释清楚了昨晚的事情,方才挂断电话。邦尼伸手打开包,取出来那条漂亮的手链看了看。

李老师从旁边经过,瞧见闪着碎钻的手链,凑过去问:“哟,邦尼,新手链?镶钻的?真漂亮。”

邦尼喜滋滋地说:“嗯。”

“啧啧,一看就很贵。你那个男朋友送的?”

邦尼不置可否:“嗯。”

同李老师告别后,邦尼走去休息室里化了精致的妆,她目光飘向手腕上的手链,想了想,还是放回了首饰盒,她走到培训中心外面,薛义正在车里等她,打算去品酒会。

“我们很多人都知道,在新世界酒中,澳洲的西拉子久负盛名……”

薛义带着邦尼走进高档、私密的红酒会所,来宾不多,却个个衣着华丽,矜持高贵。两人对视一眼,找到角落靠后的座位坐下。

邦尼将自己的手机调成了静音,偷偷拍了一张现场照片。

“但其实在新西兰的霍克斯湾,近几年却总能产出带着烟熏黑醋栗香的希腊,味觉堪称令人惊艳!各位可以品尝一下。”

邦尼拿起酒杯,学着所有人的样子,闻一闻,转一转,轻轻尝了一口。听到薛义问起味道时,她端着酒杯,认真道:“说实话……喝不出来。”

“提起黑皮诺,各位想到的不是法国的勃艮第、就是新西兰中奥塔哥,但其实,位于法国东北部的阿尔萨斯,也有着绝佳的种植黑皮诺的条件,就像我们即将品尝的下一款,浓郁而厚重,香气芬芳富郁,来,大家试试看。”

邦尼抿一口酒,低声说:“我脸都红了,这样喝下去,我大概一会儿就醉了。”

“你酒量不是还不错?”薛义眼中笑意不减,“要不,换个地方逛逛?”

邦尼跟随薛义,走下旋梯,进入酒窖。酒窖中陈列着各种年代久远的酒,酒香四溢。

酒窖是薛义的朋友盖的,他热衷于把所有喜欢的东西,经营成一门生意。喜欢喝红酒便盖了酒窖,开始做红酒代理商;喜欢抽雪茄,就又做了雪茄吧;喜欢艺术品收藏,十来年下来,他挑的那些字画每一件都至少升值了十来倍,转得盆满钵满。

邦尼由衷感叹:“这种人,命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