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不若习武(第2/2页)

这事温寻做得太过,别说是谷雨,连赵嬷嬷也觉得十分膈应。

但温月声神色如常,甚至连问都没有过问过。

温月声照旧去了静亭坐禅,赵嬷嬷放心不下,去了前院中打探消息,只有谷雨跟在温月声身边。

八月正是暑气最热的时候,今日却起了风。

谷雨担心温月声受凉,便折返回偏院取了个衣裳。

静亭离偏院不远,离府中花园则是更近一些。

这边景色极佳,绿树成荫,是个夏日纳凉的好去处。

因而此前一直当成是凉亭使用。

今日镇国公府受邀而来,温玉若作为主人,自是要接待魏家兄妹和永安王的。

请佛的事情繁琐,还有高僧主持。

院子里人太多,温玉若便领着他们到了府中花园游玩。

进了花园后,她忽然想起了这处凉亭。

便让底下的丫鬟取了棋子来,要在这凉亭内与萧缙对弈。

对于温玉若的要求,萧缙是无有不应的。

只他们一行人过来时,也没想到静亭内有人。

见静亭四周挂了帘帐,还以为是府中丫鬟提前布置了番,方便他们在此处休息。

温玉若挽着魏兰芷的手臂,走在了后方,娇笑着说着些女儿家的私话。

萧缙则是和魏兰芷的兄长魏蘅之走在前。

魏蘅之是镇国公的嫡长子,自小跟萧缙一起长大,如今入了朝后,也多是为萧缙办事。

他二人谈论着公事,走到了凉亭前。

魏蘅之伸手去拉开帘帐时,萧缙却皱下了眉头。

他发现亭子上的牌匾换了,走近了才看见,是一个硕大的静字。

字迹纵横,带着磅礴的杀意。

是只要见一次,便永生都不会忘记的笔迹。

正欲提醒,魏蘅之已经拉开了帘帐。

青色帘帐被风吹拂着飘了起来,亭内檀香浮动,冷淡至极。

温月声着一身月白色衣裙,未梳起满头青丝,且一腿盘坐,脚尖压于另一腿膝盖之下。

双手覆于双膝之上,是很奇怪的坐姿。

然萧缙曾陪太后在皇家国寺内住过小半年,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佛家的半跏趺坐。

温月声竟在此处打坐。

魏蘅之自然也认识温月声,只他对温月声印象极差,当下便皱了眉头,以为是温月声收到了消息,特地候在此处。

正逢谷雨匆匆行来,看到了这么多人聚在这里,她吓了一跳。

顾不得行礼,就快步进了亭中,将拿来的衣袍披在了温月声的身上。

“郡主怎么在此处?”魏蘅之声色冷淡。

温月声闻声睁眼,对上了对方的眼睛。

骤然对上那双冷墨般的瞳眸时,魏蘅之神色微变了瞬。

那双漆黑如墨的深瞳,仿若看不见底。

“打坐,看不见吗?”温月声面无表情地道。

魏蘅之顿住,他是看见了方才那一幕,但并不觉得温月声会是那种能静心礼佛的人。

正欲开口,却听外边喧闹。

“是夏至姐姐。”谷雨忙道。

她口中的夏至,就是温月声来的第一日,与她共同坐在廊下,几次阻拦她进屋查看的丫鬟。

外边的夏至听到声音,便不顾阻拦地道:“郡主!奴婢有要事禀报!”

温月声起身至亭外,就见她一身狼狈,衣裙上有一块脏污,额发也被汗水打湿。

“何事?”

夏至过来后,才看见这边聚了不少人,并且永安王也在。

她面色变了变,但还是咬牙道:“方才郡主和赵嬷嬷都不在院内,前院来了几个小厮,不由分说地就将书房佛像前的紫玉香炉拿走了。”

“奴婢阻止不及,还被领头的王顺推了一把,眼睁睁看着他们将香炉抢走!”夏至脸色难看。

夏至原是陈氏院里的人,后来被拨到温月声身边伺候,因陈氏的原因,被温月声厌恶,让她一个大丫鬟,却在院子里坐着洒扫的活。

她心中不忿,对温月声也怨气极大。

直到这些日子,温月声恍若变了个人。

谷雨自上次得救后,一直在温月声跟前伺候着,逐渐得了脸。

反观她却是一日不如一日,被赵嬷嬷随便指配了一个打扫书房的活。

夏至此刻很是惊慌。

温月声院中那个香炉,并非寻常香炉。

那是慧怡长公主留下来的旧物,温月声从前性格暴躁,砸了许多摆件,却从未动过那香炉。

如今被人拿走,她少不得要落个失职的罪名。

夏至总觉得温月声如今性情大变,早不似从前那般,她对如今的温月声,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因而才不顾一切冲到了静亭,把事情告知温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