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张婴心里美滋滋。

他觉得自己这个典故化用得极好。

汉时,刘彻能这句话白得一个老婆和皇位。

他要求不高,能把嬴政哄高兴,日后少读点书就成。

“你还挺乐?”

“嘿嘿。”

张婴见嬴政瞅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颊,“仲父若是高兴,可以笑出声的。”

“……”

公子扶苏和公子寒头垂得更低了。

两个人的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

“你,我……”

嬴政不敢置信地看向张婴,这么厚的脸皮,到底是继承哪个儿子,他深吸了一口气,忍住道,“你去学室,学好前不许出宫。”

“什么!”

张婴一脸不敢置信,金屋这么牛气的典故都没用?

不。

定是因为嬴政太阔绰,太少,触动不了他。

“仲父,要不两栋?五栋?”

嬴政看着张婴一脸讨价还价,还在肉痛模样,再次深吸了一口气。

他是想说话却又不知道如何说,甚至一度担忧开口就会再次心梗。

嬴政忽然单手将一脸懵逼的张婴给拧起来。

“仲父?”

嬴政不说话,沉默地将张婴摆在案几上,开始“啪啪啪”打屁股。

“哦!啊!哇哇哇……”

……

……

咸阳宫内,父慈子孝。

咸阳城外,却有人忧心忡忡。

在张婴不知晓的情况下。

秦国官吏机构正在全速运转,不管是豆腐、还是踏锥,区区数日,它们通过秦直道传遍大半个秦国。

四十八个郡县官吏们被少府的官员耳提面命,必须起“上行下效”带头作用,所以他们也效仿陛下,各个在家中举办全豆腐宴,邀请辖区贵族士子们过来品尝。

小吏们则在各个里监门处张贴条子,命里监门每日宣传豆腐。

里正则挨家挨户谈话,介绍豆腐。

至于踏锥,压根不需要推广,黔首之间的自来水彩虹屁相当庞大,几乎是被抢着要。

大秦官吏们的高效率,也让六国余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咸阳数百里外的一处小县城。

高山流水旁,建着一栋没有招牌却人来人往的老酒肆。

一辆四马篷车,缓缓驶来。

车上下来两个人。

一位是绸装玉冠,样貌俊秀的男子。

浅绿色的宽袖被风起,整个人似要羽化登仙而去。

只他偶尔轻咳几声,整个人又透出几分人味,重入凡尘。

“张公子,我马上去温汤药。”他身后之人道。

“我无事,明老。”

男子抑住喉咙的痒意,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和快意,“那药令我思虑混乱。这几日正是处理段家的关键时候,棋差一招都不行。我必须保持清醒,时刻盯着。”

明老闻言叹息了一声,道:“公子,其实新郑失守一事,何曾只是段家之错。且,韩已亡,公子为何执着……”

“非段家之过?若非段氏率先逃出新郑,公厘氏和侠氏又会心生畏惧,逃避投降。

韩公又怎会被气病?”

青年越说脸色越红,连手指都轻轻颤抖,“若新郑不失守,我大王必能等到其余五国的粮草援助。

这般,韩国怎会被秦国灭!段家是首罪!我放过其他家族,也不可能放过段家……咳咳……”

“公子,罢罢……是我说错了。”

明老鬓角发白,明显上了年岁。

但身材魁梧,双目有神,行走间仿佛还带起了风,腰间还挂着一柄环形剑,明显和不是普通的仆从,“公子你今日为何要来这……”

“齐公递了信。”

张良走上酒肆,目光在满是青苔的墙壁,看了许久,半晌,浅浅地叹了一口气,“这里,也变了许多。”

昔日三国破灭,在燕、齐国的助力下,流亡贵族齐聚此地。

那时的这里,人声鼎沸,处处可听见诛杀暴秦,光复我国的口号。

而今却门庭冷落,破败了许多。

这时,酒肆的酒仆快步过来,低声说:“温酒凉也。”

张良皱起眉,暗号也这么不吉利。

他眼底闪过一丝忍耐,开口道:“我血尚热。”

酒仆一听手指一颤,连忙在前方带路,七歪八拐了数次,酒仆恭敬地推开一扇大门。

须臾,温热的气息,呛鼻的炙烤熏烟,以及熟悉的酒味迎面而来。

张良踱步进入,旁人瞥了他老旧的衣角一眼,便没人搭理他。

“齐公。”

“哎,你来了。”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见到他,紧锁的眉头都舒展开。

他起身拉着张良来到自己身旁,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位是张良,张公子,昔日韩国张相国之子,聪慧不凡。”

张良做了个古礼,只有几人给了他一个眼神。

韩国是第一个被灭的国家,张良更早就散尽家财,所以旁人只当他是一个凑数小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