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怕什么来什么(第2/3页)

“去学学怎么织布吧,到了寿阳,你们要带头织布的,现在练习一下不吃亏。”

丢下这句话,刘益守转身就跟着源士康走了。

……

有句古话叫做怕什么来什么,用刘益守前世的话说,就是墨菲定律。本以为逃出生天,结果被人摆了一道的陈庆之,这才深深体会到墨菲定律的可怕。

这次原定的撤军路线,其实一直都是睢水。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睢水很深,项羽彭城之战将刘邦六十万诸侯联军击溃,其中不少人就是被赶到睢水里面淹死了。

要是水不深,能把那些人都淹死么?

而汴水是一条人工渠,不算是严格意义的河。天然的汴河现在是什么模样已经不可考,现在这条汴水,是自春秋到北魏以来,历朝历代根据黄河泛滥的特点与经济发展的需求而修补成的。

在和平年代,每年都要发动徭役去疏通。自从北魏六镇之乱以后,这条河就没人管了,河水里泥沙淤积,水深不足。所以在陈庆之北伐的时候,用的是睢水来进行补给,而非是汴水。

因为汴水的状态很差,随时都有可能淤塞。

转到刘益守这边来说。

睢水有睢阳扼守,但是汴水却是在刘益守大军的监视范围以内,攻击范围以外。所以某个人一不做二不休,派人把汴水临近蒙县的这一段用巨石给堵了!

既然守不住,那干脆就把路拦了吧。

此时汴河水流无碍,但是走船就不行!

果不其然,这个微不足道的阴招,将以为已经逃出生天的陈庆之和白袍军坑到了姥姥家!

被尔朱荣大军围追堵截时都从容镇定的陈庆之,这回真的破防了,在汴水以北的大营里,用家乡方言破口大骂刘益守缺德无耻。

搞得马佛念等人都噤若寒蝉,屁都不敢放一个。

陈庆之在船上的时候就担心汴水某处因为泥沙淤积会不能行船,没想到他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局。汴水确实“淤塞”了,却不是天然淤塞,而是被人丢石头筑坝了。

水路行军的坏处就在于,一旦水路被切断,那么大军必须要上岸来。如果岸边没有友军接应,如果周边都是敌占区,那么这支军队就会陷入绝境。

军帐内,包括陈庆之在内,众人面色都很难看。筑坝不会在一时半刻就完成,他们和尔朱荣等人脱离接触,也就这两天的事情。如此一来只能证明,睢阳这边的魏军早有准备。

也就是说,刘益守早就在汴水这挖了坑等他们来跳呢!

这一路走来,白袍军从上到下,都是身心疲惫到了极点,全凭借一口气支撑着才没有崩溃。

大军到小黄城找到漕船以后,都以为可以安然脱险,这口气已经散掉了。

就好比说一个人得了癌症,医生说手术以后就能脱险,以后小心照顾的话,活个十年八年不成问题。

到这一步,病人家属心里也比较好受。手术成功以后,检查没问题,大家心情都很放松。然后病人出院的时候,不小心被失控的轿车撞了,奄奄一息……试问类似的事情谁受得了!

陈庆之一行人,现在的心情就如同那位癌症患者的家属一样,跌宕起伏直到最后气急败坏。

“尔朱荣那么多人,大战十余次,我们都挺过来了。怎么被刘益守这个小白脸给坑了呢!”

马佛念气哼哼的说道。他们已经打听过刘益守这个人了,好像,就是长得俊朗挺出名的。

“都督,现在士气低落。我们只能试着攻打睢阳,以此为据点,再从水路回国了。”

“是啊都督,蒙县就在对岸,我们先攻下蒙县再说。”

“汴水里的巨石丢进去方便,弄出来还颇费些周折,看来是只能打睢阳了。”

众将七嘴八舌的,听得陈庆之暗暗皱眉头。

“刘益守和尔朱荣是什么关系?”

陈庆之环顾众将,沉声问道。

“好像……不是太亲近的样子,或者说刘益守是尔朱荣麾下的叛徒。”

马佛念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样啊……”

陈庆之沉吟不语。

打睢阳?开玩笑呢,拿什么去打啊!

现在大营内伤兵满营,士气低落。若是魏军大兵压境,拼死一战或许有可能,但要是鼓动士卒再去攻打睢阳这样的大城。

难于登天。

同样一支军队,有没有经过修整,有没有粮草辎重补给,有没有补充兵员,不同的状态,战斗力是天差地别的。

更何况现在白袍军从上到下也就一个心思:回家!

真的打不动了。

“先埋锅造饭,尔朱荣一时半会还不会追来,他对刘益守也是投鼠忌器。我们不妨静观其变。”

陈庆之有些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摆摆手示意手下先把大营稳住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