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第2/3页)

她不知道他要把她带到哪里去,不知道他会怎样对她,在未知的恐惧支配下,她开始呜呜咽咽地求饶:“临锋哥哥,你饶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说那些话了呜呜……我胃好难受,胳膊好痛……”

贺砺不为所动,脚下生风。

孟允棠更害怕了,以前但凡她求饶,他多少会放她一马的,可是现在连求饶都不管用了。

她好后悔,她为什么会认为今天府里人多,她阿爷阿娘都在,他就不会把她怎样?

现在该怎么办?

阿爷,阿娘,救救我……

她哭了一会儿,感觉脑袋充血得厉害,于是也哭不出来了,只感觉他扛着她一直走一直走,一开始是在园中,然后到了什么荒僻处,再是进了什么建筑里头,然后不知怎么就到了一条狭窄向下的通道里,两侧石壁上好像还点着灯,光线昏暗,越向下走湿冷的感觉越明显。

孟允棠浑身汗毛竖起,无力地抽噎着,泪水又涌了出来。

狭窄的阶梯终是走到了头,一股子混合着血腥味的恶臭迎面而来,孟允棠被这股味道一冲,胃里翻江倒海的,若不是此刻腹内空虚,只怕早就吐出来了。

贺砺扛着她往右拐,孟允棠泪眼朦胧地看到两侧有一扇扇铁门,门里似乎还关着人,有呻i吟声,咒骂声和求饶声从那些门里传来,血腥味和各种恶臭好像也是从那些铁门里传出来的。

听着那些声音,孟允棠忍不住本能地颤抖起来。

贺砺扛着她走到最尽头,这里安静些,臭味也淡了很多,他打开里头的那扇铁门,走了进去,将她从肩上放下来。

孟允棠被扛了这么久,头昏脑涨,一落地便双腿发软地跌坐在地上。

他也不管她,转身就往外走。

孟允棠又害怕又着急,刚想挣扎着叫住他,却见两名大汉将穗安与禾善抱了进来,放在地上。

见两人都一动不动,孟允棠慌了,不知两人是死了还是昏了,艰难地挪到两人身边查看她们的状况。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两名大汉就出去了,门外一阵铁链声响,而后是两人离开的脚步声。

贺砺来到外头,见鹿闻笙站在院中,就展开双臂对他道:“看看我是否需要回房更衣?”

鹿闻笙过来将他前后一看,道:“只肩上些微褶皱而已,应当不碍事。”

贺砺一点头,拔腿要走。

鹿闻笙摊开手掌道:“阿郎,这是孟小娘子掉落的发饰,某去送还给她?”

贺砺瞥了一眼,冷声道:“别做多余的事情。”

鹿闻笙叉手:“喏。”

贺砺走了,鹿闻笙转身进了戏楼,下到地牢,问明刚送来的小娘子关在哪个牢房,径直走了过去。

牢房的铁门有两个口,上面有一个口,在外头可以拉开闭合,是用来在外头观察犯人情况的,下面一个口是用来给犯人送饭送水的。

鹿闻笙拉开上面那个口往牢房里一看,牢房里灯都没点,一片漆黑,只有小娘子呜呜咽咽的哭声。

“临锋哥哥,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我出去吧,我好害怕……”

坐在地上的孟允棠听到动静,又见铁门上透进一丝亮光,以为贺砺回来了,急忙求道。

“孟小娘子,是我。”鹿闻笙道。

孟允棠哭声一顿,随即急切道:“鹿郎君,你能不能放我出去?我是跟我阿爷阿娘过来赴宴的,若是莫名不见了,他们肯定会报官的。”

鹿闻笙道:“没有证据,哪个官也管不到阿郎头上来。”

孟允棠呆住。

鹿闻笙叹了口气,道:“孟小娘子,阿郎对你是有情意的,我虽不知事情为何会突然发展到今日这一步,但你听我一句劝,要想回家,你只能依着他。如若不然,他便是这样关你一辈子,你,你的家人,能耐他何?长安呆腻了他还可以外放,将你也带上,到时候天高皇帝远,你与你爷娘天各一方,你又能耐他何?你顺着他,皆大欢喜,你逆着他,受伤的只会是你与你的家人,其中利弊,小娘子不会衡量么?”

孟允棠又抽泣起来。

鹿闻笙将她的发饰从铁门下面的口里塞进牢房中,默默地离开了。

内堂,孟以薇见都快开宴了,孟允棠还未回来,悄悄问周氏:“夫人,阿姐如厕为何还不回来?要不要去找找?”

周氏想着有两个丫头跟着,又有贺令芳盯着,应当不会出事,便道:“无妨,再等一会儿。”

外头,贺令芳忙了一会儿开宴的事,正堂有管事奉命过来催问贺砺何时回去。

贺令芳听闻贺砺还未回正堂,打发了管事便往萧萧亭去了。谁知到那儿一看,亭中一个人也没有,附近亦无人影。

她心道要出事,刚从竹林那边出来,一转身就看到贺砺正从后院往前院方向走。她松了口气,想着先把宴会办了要紧,便催促他赶紧回正堂,别让客人久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