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4页)

齐管事道:“这两天京中那些个公府侯府伯府的,都有往咱们府里送舞姬乐伎,我说来历不明,不好收。可是鲍娘子说,阿郎新回长安,又升了官,总要办一场烧尾宴来宴请同僚,没有舞姬乐伎不方便,就……都收下了。”

鲍桂英毕竟是太后给的人,齐管事不好管。

贺砺转身继续往前走,没再说话。

没一会儿,鹿闻笙过来了,向贺砺禀道:“阿郎,都安置妥了。”

贺砺点头。

“阿郎若无其他吩咐,十二先退下了。”鹿闻笙叉手道。

“有吩咐,你附耳过来。”

鹿闻笙凑过去,贺砺低声交代几句,鹿闻笙惊讶地看着他。

贺砺不悦:“看什么看,还不如快去?”

“喏。”鹿闻笙领命出了松龄院,越想越不对劲,忍不住回头看了看院门,心中暗思:阿郎这是突然有了男人的需要?

不管怎么说,既然领了差事,总得办好。

他晃晃悠悠地来到花园北面背靠院墙的那排厢房前,鲍桂英正站在厢房前面的空地上,呼来喝去地指挥着仆婢给那些舞娘乐工收拾房间,见鹿闻笙来了,忙赔着笑脸迎上来道:“哟,鹿司戈,你来啦。”

贺砺受封检校右威卫大将军那日,鹿闻笙和戚阔也得了正八品下的司戈一职。

鹿闻笙抱着双臂,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道:“忙着呢?”

“今日刚收进来一批舞姬乐工,这不正忙着安置她们么?”鲍桂英说着,试探问道:“鹿司戈有事?”

鹿闻笙道:“没什么事,就随便转转。”

“阿郎那边不用伺候?”鲍桂英问。

鹿闻笙道:“嗨,别提了,也不知是因为夜间寂寞还是什么原因,阿郎近日脾气暴躁得很,我是能不在他跟前呆着就不在他跟前呆着。”

鲍桂英若有所悟,讪笑道:“这春日里,天气渐暖百虫复苏,人也难免会心浮气躁。”

“谁说不是呢?你忙吧,我走了。”鹿闻笙摆了摆手,转身溜溜达达地往别处去了。

鲍桂英目光在新进来的这些舞娘鲜艳美丽的脸蛋上扫来扫去,越想越觉着鹿闻笙是特意来暗示她的。

难不成是阿郎想要小娘子去伺候,碍于刚回长安,前几日又刚去贺家祖坟祭拜过,所以自己不好意思张口?

不不不,这不是暗示,鹿闻笙不是说了吗?阿郎夜间寂寞,这分明是明示!

是了,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郎君,哪儿受得了夜夜独眠呢?

这些日子家主有事只吩咐那姓齐的去办,对她颇为冷待,这次,正是她巴结家主的好机会。

小半个时辰后,贺砺从有通道与卧房相连的汤池沐浴出来,走到房里一看,便见一位长发如云花容月貌的小娘子躺在他床上。

见他出来,小娘子娇羞地拥被而起,□□半露,红着双颊娇滴滴地低声唤道:“大将军……”

贺砺转身就往门外走,将房门砰的一声甩到墙上,大喝:“来人!”

院中站岗的部曲忙跑到房门前。

“我房里的女人,谁送来的?”贺砺冷声问道。

一部曲道:“是鲍娘子送来的,说是郎君吩咐的。”

“去把她带来。”

鲍桂英很快来到松龄院,抬头一看,见贺砺搬了张坐床坐在院中,她送来的舞姬披散着长发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奴拜见阿郎。”她惴惴不安地上前行礼。

贺砺扫一眼地上的小娘子,一双乌眸在火把焰光下灼灼地盯着她,问:“此人,是你派人送到我床上的?”

众目睽睽下做的事,没什么可抵赖的,鲍桂英一边思索是哪里出了岔子一边回答:“是……”

“拖下去,杖毙!”贺砺平静道。

鲍桂英大惊,在院中部曲来拖她时惶急大叫:“阿郎容禀,是鹿司戈叫奴给阿郎送人的。”

站在贺砺侧后方的鹿闻笙闻言大声呵斥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何曾叫你给阿郎送女人了?”

鲍桂英细细一想她和鹿闻笙之间的对话,不由的张口结舌。他确实没有明说让她给家主送女人,可他句句都是在暗示啊!

“阿郎,阿郎,奴猪油蒙心办错了事,可是奴也是一片好意,罪不至死啊。还请阿郎看在奴是太后送来的人的份上,宽宏大量,饶恕奴这一回。”鲍桂英膝行到贺砺脚下,磕头哀求道。

贺砺垂眸看她,如视猫狗,缓缓道:“好啊,看在太后的面子上,我给你一次机会。三个与她有关的问题,你要是都回答得出,我就饶你一命。”

“多谢郎君,多谢郎君。”鲍桂英看了那小娘子一眼,仰头等着贺砺出题。

“第一个问题,她是如何入的贱籍?是家生婢?罪臣之后?还是良民自卖入贱籍?”

“第二个问题,她是谁一手调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