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嘴里苦苦的,心里也泛起苦涩。

她生病,他也不陪自己。

身子一歪,趴到床上,人埋进了枕头里,呜呜呜…

绿翘:“……少夫人,您生病了,该喝药了。”

沈星语只想发脾气,“我要爹爹。”

阿迢揉揉额角,知道沈星语这是老毛病又犯了。她不喜喝药,以前每次生病,都要沈祁哄着才喝的下去药。

但如今粟圣公府都没有了,她是没有父母的孩子。

哪里还有父亲来哄她?

阿迢恨自己不能说话,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粽子糖,塞给绿翘,用双手打了半天的哑语,绿翘大概猜出来,是要她哄的意思。

但是,吃糖这不是小孩子的爱好吗?

但是目前也没有别的方法了。

“少夫人,糖你要吃吗?”

沈星语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泪珠子啪啪掉下来,“不是这样的!”

又趴会去猛烈的哭起来。

绿翘感觉自己把事情办砸了,端着药碗不知要怎么办。

阿迢“呜呜呜”的戳她手臂。

沈星语哭了一会又坐起来,鼻尖红红的,泪珠子还挂在脸上,“是这样的。”

她指尖抓起一颗粽子糖晃,“小珍珠,把药喝了就可以吃一颗糖哦。”

说完,一边流泪一边灼灼看着她。

绿翘愣吞了下口水,“小珍珠,把药喝了就可以吃一颗糖哦。”

沈星语:“爹爹的声音是粗的。”

绿翘粗着嗓子又重复了一遍。

沈星语:“还要给药吹气。”

绿翘又对着药碗吹一口气。

“还要唱歌,水鸭几个儿,翻船倒舵儿……”

绿翘又唱起儿歌……

沈星语对才端起药碗,咕噜咕噜喝下去,阿迢的漱口水也递到了唇边,就着漱完口,将松子糖抛到天上,脑袋往后一仰,落进嘴里,嘴巴吸了吸,满足的趴下去。

绿翘:“……”原来她家少夫人还有这样小孩子的一面。

细想想也是,粟圣公俯虽不同于一般权贵,但也掌握着整个大庆的粟种培育,沈祈凭一人之力,让整个大庆的粮食产量翻了两倍,百姓都称他是神仙转世。

是圣上亲自表彰封封的粟圣公俯,沈星语也是金尊玉贵的出生,若不是骤然失去父母,她还被父母捧在掌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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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郊区一座念安堂。

这相当于是一座尼姑庵,有得到师太静云师太坐镇,平日里都是尼姑庵的寺院,今日前后都有执了长·矛的侍卫前后守着,只因今日,兼内阁要职的肃王膝下幺女玉华郡主在此礼佛,修养身心。

这晚似乎天宫也作美,黑沉的云覆着月,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劲风吹着枝干呼呼作响。

忽的,守寺门的侍卫那里响起喧闹,有人高喊一声,“有形迹可疑之人混进来。”

“看!”

“在那边!”

一道穿着夜行衣的黑衣人影在院子里如一阵风闪过,接着是门房被破开的声音,女子的惨叫声,水声哗啦啦啦作响。

“郡主,属下来救驾!”

一道粗陈沉的男子呼和声响起,接着,穿着侍卫服侍的男子应声破梦而入,绕过屏风,水桶中,赫然是一个光·裸的雪白后背,刺的他眼睛慌忙敛下。

“郡主赎罪!”

“你是该死,赵鹤!”

叫赵鹤的侍卫头顶响起一道严厉的怒斥声,是女子的声音,发着颤,能想到里头的怒气,“你毁了本郡主的清誉,你说本郡主应该拿你如何?”

赵鹤目光垂在地上,“卑职万死难辞其咎。”

“那你就去死吧。”

静默一瞬,赵鹤将长·矛举起来,对准自己的脖颈,“郡主有命,卑职应该立刻去死,但临终前,卑职有几句话要交代,劳烦郡主一听。”

“既然是遗言,那我便容你说。”

男人的声音似是响起了美好的回忆,声音很温柔,“卑职从小命贱,是穷人家的孩子,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长大以后,之所以去当兵,就是能为了吃上一口白米饭。”

“我只是最普通的侍卫,受过很多白眼,挨过很多欺负,郡主是我见过最良善的女子,也是唯一对我好的人,那次,我被长官训斥,是您帮我说了好话,我才免于被责难,还调我到内院。或许这对您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却是很大的恩情。”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鸡毛毽子,“郡主您是金尊玉贵的贵人,卑职身份卑贱,我知我不配销想郡主,但我还是存了爱慕您的心思,从第一次见到便倾心,这是您那次飞到院墙外的毽子,我给捡了回来。”

“这些话,卑职原本这辈子也不该说的,但如今我犯了死罪,即将去见阎王,卑职就是到了地底下,也会保佑郡主。”

赵鹤虽是垂着眼皮,眼角的余光一直注视着前方的浴桶,耳朵也关注着有没有从水里出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