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3页)

耳畔确实倏地一句:

“——夏夏,过来。”

视野范围内,男人已徐徐侧目看向她。

扣到顶,矜贵不染纤尘的白衬衫,那双融进整个人间三月春色的眼,越过声色人潮走向她。

盛夏时分,灼热得像将人夹在烤盘上烘烤的热度,肌肤晒得发红,在西南角的小树林里迎来一面清凉温润的长风,迎面扑向。

闷热感似乎转瞬即逝。

逢夏仰视过去,对上他那双浓墨重彩似的眼,有些不确定道:

“你……来等我?”

话音刚落,宋疏迟似乎很轻,很浅的笑了声,眼神从她身上略过。

像是觉得她副小心翼翼、犹犹豫豫的神色极为有趣。

“不是。”

含着笑的嗓音里漫出低磁,像在逗弄要上钩的小鱼,一下下的扯着竿玩。

“来等我的女主角的。”

……等他的,女主角。

逢夏耳朵有些热,轻咳了声,试图给自己找回点面子。

“那就是等我,我没断片,记得住的。”

他略带玩味的笑着,不置可否:“是吗?”

“是,”这次她回答的很笃定,“我都和经纪人放炮了,最近只有拍MV这一个行程,配合度极高,话多活好不粘人。”

逢夏跟在他身侧不近不远的位置走,注意到他用余光饶有兴趣睨过来的一眼。

不知为何,她几乎是在同时就心虚的挪开和他对视的视线。

虽说知道他不是那个意思。

少爷那双桃花眼生得太妖,随意一眼,便能轻而易举地将人心底的小九九看个一干二净,可他若是多停两眼。

便像生了情。

如深不知归处的缱绻旋涡,让人无端愿意为之臣服跟随。

若用她近期学到的娱乐圈词汇,那便是——“用眼神开车”。

正如她猜测的那般,身侧男人如同拿捏着她的小想法,笑意怠懒,清浅,缓缓潺湲在耳际。

在她招架不住窜逃之前,如早有预料的转了话题。

“你经纪人,”他问,“你不生气?”

“工作吗?哪有人会不生气,我三天两头就跟她吵架。”

逢夏倒真没觉得这件事是什么大事,她经历过的麻烦事多了,若件件都要较真,该能把自己气死。

再说就算没有MV女主这件事,她也有的是后招和华希斗,她本就不是人人拿捏的性子。

“成年人的世界本就如此,事多利益为天,这是社会必然在要教会我的‘道理’。”

她总是藏不住那副懒懒散散的“真身”,没走一段路便又开始散漫起来,走在他身前,没样的倒退走路。

逢夏笑起来。

“——但我不听。”

“他们教他们的,我不听。”

她说。

逢夏知道华希他们有自己的商业考量,他们把她当做商品,要的就是利益最大化,商人本性无可厚非。她不一样,娱乐圈对她来说只是普通不过的工作,高质量的产出才是王道。

人设、营销、人脉,都只虚浮表面。

但在如今这个圈子,这些却已成远超“高质量”的存在。

别人认了。

但她不认。

她偏要一份初心,高悬如月,不沾污泥。

“所以我不生气。”

少女的发色被炎夏染成灿灿金色,毛绒细发根根分明的在空中翩跹,她迎着阳笑起来,明媚夺目的。

“我始终相信,我在,明天就一定会好。”

宋疏迟眸光定格在她身上,匿在她没看见的角度里,那目光似野性、似贪婪嗜血的,是谁都未曾见过的偏执。

许久,像能把她的模样一笔一笔清晰刻入骨髓。

他敛着眼,掩埋在最优雅完美的皮囊下,唇角轻扬。

他也始终相信,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总结为:

——他非她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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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到西南楼,西南楼是音乐学院的地盘,A大特地重工斥巨资打造的哥特式建筑,高耸尖立,气势恢宏,隔着几公里高楼都能知晓是何所在。

为此每年的艺考生或多或少路过时都会艳羡的来一句“早知道我就学音乐了”、“早知道我就拼命靠A大了”。

开学一年多,逢夏倒也只是路过或者在大堂等朋友,未曾真正仔细观摩过。

难得跟在宋疏迟的后面一路观赏。

这栋楼只有寥寥几间琴房,基本是给教授或是顶级音乐家来的时候用。A大的音乐已是国内最热门音专之一,音专最普遍的特点,每学期抢琴房都抢得要死。

逢夏三天两头就听隔壁宿舍的姐妹抱怨,在没有琴房要在大街上卖艺应付考试了。

似乎眼前这人压根不知这是何烦恼。

拿着校园卡,随意的就刷开西南楼最里间、最精致高雅的琴房,一入目便是了冷黑的施坦威三角钢琴,习以为常的神色。

“请进。”

那架施坦威,以她的眼力判断决不低于八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