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阿奴御下有方啊。”……(第3/3页)

簪缨与他再亲密无间,也忍不住羞红了脸。

她咬唇拿肩膀向后一撞,自是如卵击石。

卫觎纹丝不动挨了一下,将手探入簪缨宽大袖口,失神似的摩挲她光滑柔嫩的手臂,轻道:“我认真的。”

“你莫说了!”

簪缨低嗔。

殿外虫鸣约隐,灯影脉脉。簪缨自己消化了一阵,方找回镇定的语调,“我忘了听谁说过,一个人越往高走,越要削骨剔肉去适应高处那个身不由己的樊笼,为了立稳,为了巩固,变得离自己的本心越来越远。但是我未觉有什么难以适应的,在豫州是,青州是,来到洛阳依旧如是。我清楚地知道我是谁,我在做什么。”

许是一代有一代的使命吧,簪缨在烛光的映照下含着眉心笑了笑,唐氏的祖辈贩马起家,也许只是为了让家人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

到她外祖一代,其势渐成,发下成为天下首富的宏愿;

到她阿母,毕生致力于打通西域与海外商路,造福国民;

到了她这一代……

为国为民,我心亦如之。

尽管重生之初,她唯一的想法就是抓紧唐氏的财产,谁也别想抢走,谁也别想败掉。但一路行来,她做下这个决定,有不舍,却不会后悔。

“小舅舅,”她不忘提醒卫觎,“若我将来有一日忘了初衷,做下

什么糊涂决定,你一定要提醒我啊。”

卫觎对上她那双坚韧又勾留的眼神,听着她豪言与撒娇混同的语气,再难忍受,蓦地反剪簪缨双手,将人一把扛在肩头站起,大步走向床榻。

“今晚本来没想动你——”

簪缨好好地抒着怀,突然大头朝下掉了个个,下意识哎地一声,两只足履凌空踢动,生怕摔落下来。

然而卫觎扛得很稳,只不过这个姿势太像马匪抢占良家闺女了,簪缨被反扭的手一动都动不了,被禁锢得羞耻不已,心怦怦狂跳。

听他话中意思,他不想,难道还怪自己逼他了不成?簪缨嘴硬:“哦,这个借口寻得好,就像皇上说他本来没想不早朝,只怪后宫佳丽太……”

她的话还没完,卫觎把她掼在软褥间,尾音跌碎成令人耳热的低吟。

卫觎拄臂,不苟言笑地撑在她上方,目光深浓凌利,“那我怎样,嗜欲不能劳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那是你,大公无私,总想着他人。”

她怎么无私了……簪缨被卫觎身上那种引而不发的侵.凌感迷得目眩魂饧,心想,她也会为美色所迷,就如此刻,小舅舅一笑不笑地盯着她,她却忍不住脸红心悸,膝窝发软。

“你还是生气,要罚我吗?”她不敢跟他强了,小声地问。

卫觎滚动喉结,“疼疼你。”

……她便如一叶失楫的轻舟,被他尽情戏弄于股掌。

极乐之后,竟是委屈地在卫觎肩膀咬下一口,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娇情无限:“我要死了……”

卫觎极低地长叹一声,他的袴里冰冷湿腻。“我才是要死了。”

“府君。”

荆州治所襄樊城,这时节山上的茱萸成片成片地盛开。

山林掩映间,一处湖源水盛的野塘前,踩木屐着禅衣的谢韬正在闭目垂钓。

长史走来,在自家郎主也是荆州刺史耳边低语几句。

谢韬睁开眼:“唐娘子手下之人,向她谏议遣散唐氏?能人啊。”

他沉静半晌,直到鱼竿微动,淡淡一喟,“卫十六几次致信约我见面,现在看来,洛阳气候已成,便去会一会吧。”

长史听了不免担心,“府君一身安危牵动整座荆襄,那卫大司马,作风悍野,万一对您不利……”

适时鱼竿大动,水波生漪。谢韬没有急着提竿,摇头道:“旁的我说不准,卫十六,不会行此龌龊之事。便约在,上蔡。”

这名风流儒雅的男子挥臂猛提,一尾长逾一尺的鲤鱼贪饵咬钩,跃出水面,鳞片在曜日下粼粼生光,溅落水花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