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页)

可裴衍看透了她的内里,知她多数时候都是在强撑,明明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娘子,却要端着成熟稳重,笑对各路人。

可自己呢,明知道她的顾虑、处境和脆弱,却依旧想要欺负她,想强行打开她的心门,硬闯进去,挤兑出其他男子,独占心隅。

粗粝的掌心托起女子的脸细细打量,一点点描摹她下颌的优美曲线,裴衍认真问道:“想让我回府?”

秦妧醉得支撑不住身体,不自觉向男人靠去,双手撑在他肩头,耷拉着眼皮发出一声吟咛,流露出困倦的迹象,“嗯......”

裴衍欣赏着她醉后的娇态,忽然站起身走向门口。

在上了门栓的一刹,眼底的晦涩卷入古潭,似能在灵魂深处听得桃花落秋水的回响。

折回桌边,他拉起秦妧,附耳道:“我说过,我这人从不吃亏。想让我回府,总要许以好处的。”

秦妧双膝发软,站立不稳,仰着脖颈歪倒在他怀里,身上的银红缎纹缠枝褙子松垮地搭在肩头,被裴衍顺势剥了去。

红衣落地,露出里面的半透雪衫,隐隐可见兜衣的轮廓。

裴衍揽着她后退,唇齿厮磨在温热的玉颈上,手也没闲着,描摹起她凸起的锁骨,随后挑起雪衫的缘边,一路延展。

秦妧觉得脖子疼、肩膀疼,连腰肢也像被折了个弧度,身不由己。她想要挣脱,想要喊裴衍的名字,却被捉住腕子举过头顶。

系衣的裙带愈发松垮,女子的唇间也溢出了别样的妙音,如珠玑坠入细流,与卵石擦过时发出的清灵声。

一墙之隔的外廊上,两个年轻官员并肩走来,本是按着杜首辅的吩咐,来请裴衍去往公廨讨论一份奏折,可远远看着紧闭的房门,两人对视一眼,相继犯难。

其中一人问道:“嫂夫人还在里面?”

“我也不知啊,你去叩门问问。”

“新婚夫妇你侬我侬,我才不去呢,要去你去。”

两人互相推诿,杵在廊中干瞪眼。

屋子内,裴衍一边吻着秦妧的肌肤,一边将人往桌椅那边带,并没有因为同僚即将叩门而放开怀中人。

桌上的几样小菜中,有一道桂花酒酿丸子,还以沾了蜜的花枝为点缀,看起来色香皆佳。

可裴衍无心品尝,捻起盘中湿黏黏的花枝,掐开秦妧的唇,让她衔在齿间,以防发出旖旎的声响。

掺了碎花的蜂蜜从枝条滴落,一些渗入唇齿,一些沿着唇线流淌,又自嘴角流下,落在女子的脖颈上。

裴衍尝到了蜂蜜和花碎的甜香,并沿着甜味蜿蜒向上,吻在了女子的耳根处。

耳根处的肌肤很薄,一触即痒,秦妧发出气喘,却因唇齿衔着花枝而发不出声音。

而就在此时,门外的两人怕耽误正事,商量着一起走来,同时叩响了房门。

一人讪讪道:“裴相,杜老有请。”

两人不知屋里发生了什么,却还是一再谨慎,生怕冒犯到嫂夫人,即便他们平日里个个能言善辩,但在礼数上,很少失过分寸。

裴衍一手拖着醉醺醺的女子,一手撑着桌面,视线始终停留在那张娇靥上,一开口声线介于喑哑和清越之间,“稍等。”

得了回音,门外的两人不再逗留,很快消失在廊道尽头。

耳尖微动,裴衍拿开秦妧唇间的花枝,眸光紧锁地问:“你,可厌恶我?”

可有厌恶被我触碰、厌恶搅乱你原本计划的我?

向来算无遗策的裴衍,在秦妧面前,产生了诸多的不确定。

他是可以在她清醒时追问,可以她的处境,会讲实话吗?

他擅长谋心,却不善谋她。

沉静良久,迟迟没有听得女子的答复。

醉酒的女子,又怎会乖乖配合回答。

牙关终于摆脱了花枝,秦妧仰面细喘,仅靠着男人的手臂作为身体的支撑。她半睁开眼,盯着面前模糊的人影,忽然抬手搂住男人的肩,腰部借力,让自己直起身板,歪头靠在男人肩上,寻了个舒服的睡姿,喃喃道:“多谢......”

弯曲起背脊,裴衍闭闭眼,压下了燥意,同时,感受到女子在他的官袍上来回蹭动了几下。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左肩头上,赫然留下了蜂蜜和碎花的痕迹。

用力地揉了揉女子的后脑勺,裴衍捡起地上的褙子,替她穿好,又让侍卫抬来小轿,亲自带她离开内阁,坐进了侯府的马车。

“将马车直接驶入后院,再让魏妈妈送大奶奶回房,不得惊动大夫人。”

侯府的老伙计们就没有嘴松的,老邵点点头,刚要载着秦妧离开,却被叫住。

裴衍还是不放心,又让侍卫去宫里借了两个宫女,伴在车厢里,这才放行。

等马车驶远,裴衍回到内阁公廨,在对上一双双调笑的眼睛时,面不改色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杜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