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百年树人功业长(第2/3页)

还有另一部一等奖作品《被压迫者》,写的是失业工人求职的惨淡遭遇,写出底层工人苦求出路,却是到处碰壁受尽屈辱,只好靠在墙角抹眼泪,被一个教书先生看到后,借人物的谈话引出经典的人物对白:“这样的世道,不变他怎么能行呢?”

两校的戏剧创演比赛到高潮时,《新女性报》、《宁报》、《新林报》、商事印事馆,纷纷将本次创演竞赛的优胜作品,放到各自文艺副刊上连载发表。另外,鉴于海宁和艺大之外的不少学生,现在创作戏剧和小说的热情也高,各大报纸书馆权可趁热打铁,再举办一场联合征文活动,主题就跟两校的戏剧创演一样,如此不但可以给报社书馆造势,亦可催生一批高品质的文学作品,还可将社会上激进化的爱国力量,转化为可持续的温和爱国力量,而这股温和的文艺爱国力量,能影响的就不单是有智识的爱国者,只能欣赏下里巴人的普通老百姓,也是爱国文明戏的庞大受众,这个征文活动操办好影响之大,不必设想。各报社觉得珍卿的策划宏大而巧妙,征文活动借着戏剧创演的高潮和尾声,也紧锣密鼓地筹划起来了。

……

这次校际戏剧创演的活动,在校际和社会上反响都极大,期间参赛者创评的优秀剧本,不但被私人传抄和和报纸转载,还有不少社会人士主动出资发行,本就获奖的参赛者更获物质利益不说,这次戏剧创演的影响力,也经由全国的学校和社团辐射出去。

这些思想艺术水平较高的戏剧,绝大多数表现的是凡人生活场景,能让目不识丁的百姓产生共鸣,认知上或多或少地受到影响。

珍卿一贯的文艺路线正在于此,她希望创作者和观众都看见老百姓——那些不知姓名、面目模糊的老百姓。珍卿由这次经她提议并参与的活动,进一步阐释践行了这一理论,顺势接受邀请在各校做了相关主题演讲。如此传播渲染之下,她这种理论的拥趸者愈来愈多,这倒不是稀奇事。

也有人责她心口不一、虚情假意,说她天天住的是高级别墅,出行坐的是高级轿车,坐火车从来不坐三等座,身上穿戴没有一处不金贵的,出入任何场所无数保镖听差服侍着,如此挥霍无度还敢侈谈关注底层百姓吗?

其实珍卿真是谢公馆最朴素的,她总不好为了迎合某些人对她的“高标准”,打扮得像在谢公馆打秋风的吧?话再说回来,包括珍卿在内的谢公馆众人,这些年捐赠的钱做的善事,也应当豁免无缘无故的攻讦了吧?但任何时代都有以恩为仇、欺善怕恶的无聊人士。

为让自身行为符合“接地气”的文艺主张,珍卿便将蜀州路的婚房挂出去卖,又继续拣出妆奁的东西去拍卖,得到的房款资金一半捐到禹州,一半捐在海宁,都用于失业工人的生活救济和就业指导。

至此竟然还有人不依不饶,说中国尚有更多人需要救济,易先生既然还有丰厚的产业和嫁妆,为何不都拿出来扶危济世、以证主张呢?这时不用易先生亲自出马,她的亲友师长、学生和崇拜者,一人一篇小作文就能这些人喷得满面屁。珍卿的学生董时吟为此纠集中文系的同学,跟攻击易先生的无德之辈在报上劈面笔战。珍卿也悄悄把这些人的老底刨开,倒要看看满口公德仁义劝人捐钱者,究竟为普通老百姓做过什么好事。事实证明,逼人捐钱者自己一分不捐,道德绑架者自己没有道德,不必细述……

当然,珍卿卖房卖嫁妆不纯为做善事,她是想找个借口把名下的产业出手一些,免得遇到大事难以脱手不说,还给将来留下无穷无尽的隐患。若非杜太爷再三再四地阻挠,珍卿甚至想把楚州路杜宅也卖掉了。杜太爷咬牙切齿地说她败家子,气急败坏地拿着龙头拐杖要打她,她最终没有强卖她名下的其他宅子。

————

十二月的时候,政治形势开始发生惊天逆转,很多民众对停止内战、一致抗战更具信心,三哥在梁州和蜀州的事业也顺利,于元旦的前三天回到海宁家中,直到农历新年也没长时间出远门。珍卿这几个月挺着大肚硬撑,有三哥在身边也可安心一些,夫妇久别后的温馨相守,自然难以尽情言述。

元旦过后半个多月,海宁艺专率先进入期末考试周,珍卿每天都得去艺专给美术生们监考,多多少少帮唐师兄他们“批卷”。海大的期末考试周轻松不少,钱缤主动帮忙珍卿连监考都不用,最后期末成绩倒是她自己出的。

培英的期末考试周也结束了,明春开始高三学生又要分流,有人会在夏天结束学业嫁人生子,有人会参加海内外高校招考继续深造。高校长邀请珍卿为学生们演讲,为毕业之后去向迥异的学生指点人生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