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政治流血大事件(第3/7页)

荀太太笑着跟她们说:

“裴小姐和杜小姐,都是见多识广的,见过的好吃食,不晓得有多少,也来尝尝我们蓬门乡野的东西,看看风味如何。”

作为主人家的荀美兰,也热情地请大家试用。

珍卿要了大麦红枣茶,跟荀美兰说:“荷叶茶我在禹州也喝过,只是我本就体寒,大夫嘱我少用这茶。我倒最喜欢大麦茶。”

她这么一说,裴俊瞩也选了大麦茶。

荀太太看她们吃喝着,讲一点她冀州老家的风土人情。

珍卿喝着醇香的大麦茶,就着窗边雨声,享受宁静的惬意。

忽见外面似出太阳了,阳光照在玻璃窗上,亮得眼睛都晃。

大家跑出去看这奇景,荀美兰在念诗:“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世上竟有这样,阴阳并存的事。”

然后就没有任何预兆的,猛听得炸雷似的一声响,一室宾主全都惊骇欲死,惊疑不定地相互看着。

过了一会儿,买菜的老妈子,仓皇地奔跑进来,荀太太抓着她问:“外面……外面是不是哪家锅炉炸了?怎么这么大一声炸雷响?!”

老妈子吓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得不听使唤,张口惨叫了一声:

“杀人了!……太太,到处杀人呐……要不是刘金那后生……拉我……太太,我差点没回来啊……”

老妈子吓得腿软,扒着院门半萎着,半天人都站不起来。她一行说着,一行哭得眼泪哗啦的。

荀太太赶紧问她受伤没,这老妈子吭哧半天,才说路上摔了几跤,膝盖和手掌都磕破了。

珍卿不管什么情由,却跟荀太太说:“荀太太,先把前后的门,都锁了吧!”

荀太太一时失措,听珍卿这么一说,赶紧让门房把门锁好,又搬一些桌柜去抵着门。

那老妈子喝点水喘匀气,才磕磕巴巴地讲起来:

她说她买了菜走到街上,没提防有一个东西,滚到她脚面上来。

她还说是小孩儿玩的球呢,谁曾想低头一看,是个血沥沥的人脑袋,还是短头发的男人。

她当时就吓傻住了,再一抬头看街面上,到处有人拿枪打人,还有的拿刀捅人,白刀子进,就红刀子出……街上人喊马叫的,早乱成一锅粥了。

老妈子脑里一片空,头脑有点清醒的时候,才发现走回家来了。

在场的人听得胆寒,荀太太嚷老妈子:“你不许再说了,这里都是年青小姐,没经过这种事,别把人给吓坏了。”

这老妈子慎慎地闭嘴,红着眼睛直擦泪,下意识地嘀咕“差点没命了,差点没命了”。

荀美兰偎在她妈怀里,裴俊瞩还有几分镇定,但也白着脸紧挽着珍卿。

人在心里恐怖的时候,总是下意识要讲话,以纾解胸中的恐怖情绪,裴俊瞩忍不住猜测:

“这是流氓火并吗?这么明目张胆,大天白日当街行恶,巡捕房的人也不管吗?”

那老妈子哆嗦一下,说:“可不是不管嘛,有那穿狗皮子的巡捕,就站在街边看着,一点都不带拦阻的……有一伙子里的人,就是平常溜街收保护费的小瘪三嘛……”

珍卿拉着裴俊瞩的手,轻轻摩挲着安抚她,想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究竟是怎么来的。

这荀家老妈子说,两拨人都没穿制服,看样子都是劳工打扮,但其中一拨人,里面混着收保护费的帮派混子。

刚才那一声巨响,倒像是打炮的声音。

裴俊瞩先给家里打电话,没有接通;珍卿也给谢公馆打,也是接不通;荀家母女也给家人打,同样是接不通的。

现在外面莫名乱着,电话线上,自然忙得不得了。

从那声巨响过后,外面总有零星的枪响声。所有人都聚在客厅,心惊肉跳地听着动静。

珍卿恍惚有一种感觉,她也许正置身于,一场非同凡响的历史事件中。

大家正自心惊胆战,忽听后院一声重响,裴俊瞩霍然站起,惊张地问:“是不是有歹,歹人,跳墙进来了?”

荀太太脸一白,赶紧吩咐门房,悄悄地去看一眼。门房也怕着呢,可是就他一个男的,他不去也得去。

众人正竖着耳朵听动静,忽然电话铃响了,大家都受了一番惊吓。

荀太太定下神接了电话,连忙给珍卿招手,小声说:“谢公馆打来的。”

珍卿接过话筒“喂”一声,一向镇定如恒的三哥,一上来问话声音就很急。

他问她还在不在荀家。

珍卿不由愣住,三哥真是难得说傻话:她若是不在荀家,那他打荀家的电话,她怎么能接得到呢。

珍卿答他还在荀家。

三哥就再三叮嘱她,一定乖乖待在荀家,请荀家人锁好门户,务必勿放生人进来,他会马上带人过来接她。

大家关注珍卿讲电话,这时到后面查看的门房,也从后面回来了,荀太太给他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