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上元(第2/4页)

秦缨微微点头,“无论如何,此人是在赏雪宴赴宴众人之中,一旦画像有了,便可先从这些人下手,一一比对随侍之人。”

谢坚扬唇,“公子也是如此计划的,他今日在东市的茶肆画了半日,后来见不成,便去国子监找了两位擅丹青的夫子帮忙。”

秦缨了然,又问,“那侯波的事呢?”

谢坚苦哈哈道:“那几日出城的人太多了,我们正派了人一一登门核问行踪。”

秦缨迟疑一瞬,语气微深道:“侯波刚死没几日,查他的案子收获更大。”

谢坚无奈,“公子也明白此理,如今是让谢咏摸排侯波的案子,到了晚上,再由公子分辨梳理,因陛下如今着急了,那童谣的来处未寻见,陛下有两处怀疑,就在遇见您的那天晚上,陛下将公子召入宫内,吩咐了许多——”

他轻声道:“陛下说自从南诏使团入京,便生了一连串的怪事,他怀疑是大周有人与南诏勾结,无论是南诏公主之死,还是如今的童谣,都是南诏人与周人内奸合谋而为,要么查出童谣来处,要么,令公子尽快找出与南诏勾结之人,揭破那内奸真面目,总之,这童谣的出现,让陛下耐性越来越少。”

秦缨蹙眉道:“南诏人与大周内奸勾结?阿月身死之后,崔慕之顶罪,而后……而后太后和皇后想追责到底,陛下莫非是怀疑郑氏与南诏勾结?”

谢坚微微颔首,又略有忌惮道:“正是如此。”

秦缨莫名,“但……但童谣又怎扯到了南诏人身上?”

谢坚摇头,“小人也不懂,大抵是觉得,查不出源头的关键,乃是两方合谋而为。”

秦缨默了默,又问:“那他岂非又要通宵达旦?”

谢坚叹着气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不过您放心,小人会好好照看公子的,公子还吩咐了自己人去查当年丰州旧人,如今公主和世子之死虽无头绪,但公子想着,能出人命案子,势必会有古怪之处。”

秦缨心底熨帖,却摇头道:“让他只管办差,不必惦记我这里,我的事尚无紧要线索,不急在这朝夕之间,再过几日你们轻省些了,我再去派人问进展。”

谢坚笑着应是,这才转身告辞。

谢星阑差事繁重,秦缨也觉心绪不宁,又尽是摸排走访的差事,她也不便插手,待沉静下来想起时,更觉诸多重压堆至一处,不免替谢星阑担心。

等到了正月十一这日,秦缨刚派了沈珞往衙门去一趟,便听闻李芳蕤来访的消息,她眼瞳一亮,赶忙吩咐,“快请——”

不出片刻,李芳蕤一袭红裙大步而入,她手中捏着一份大红描金的帖子,秦缨一看到便笑了起来,“一听你来,我便已猜到了,昨日可顺利?”

初十乃是方君然登门下聘之日,李芳蕤笑意飞扬,“我父亲我母亲都很满意,外祖母一家也去了,你不知,我还是头次见方君然那般会说话。”

二人入正厅饮茶,秦缨睁大眸子看着她,“方大人说了什么?”

李芳蕤喜滋滋地递上请帖,才道:“就说他出身不高,能娶了我,便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还说什么要与我相敬如宾,绝不辜负——”

饶是李芳蕤性情豪烈,亲口道出此言,也觉颇不好意思,“反正就是一番豪言壮语,真挚万分,连我父亲都深受感动,我母亲自然更满意了。”

秦缨细细看完了请帖,实觉欣慰,“那可见,方大人并非古板之人,以后他会越发懂得疼惜人,这才是女儿家所求良人。”

李芳蕤笑起来,“可不是,后来我父亲还说,我们满门皆是武将,问他愿不愿意入军中,我心道他通身文儒之气,哪里能做武将?可不想,他竟一口应承下来,将我父亲哄得好生高兴——”

秦缨笑起来,“那你怎么想?”

李芳蕤道:“当初我不愿去韦家,除了打听到韦家公子私下里品行不端之外,还觉得书生不过都是些酸儒,若是连我都打不过,那怎能做我夫君?但后来看方君然为我挡刀,我方知,只要是顶天立地大丈夫,文士或许比武将更有气概,后来见他写的一手好字,见他出身寒门却不卑不亢,不畏权贵,我便愈发心折……”

李芳蕤神容一振,“做什么武将,他最好能成为那文臣之首,辅佐陛下,安邦兴国,方才不负他十年寒窗苦读。”

李芳蕤豪情万丈,秦缨也觉欣然,“初一的婚期,哪日去为你添妆呢?”

李芳蕤笑道:“月底二十八,到时你来为我添妆。”

秦缨应好,李芳蕤又道:“再过两日便是上元节,你可要出去转转?”

上元佳节,正是逛灯市的好时候,过了上元节,这个年才算真的过完了,秦缨正迟疑着,李芳蕤又轻声道:“到时候叫上谢大人,我们一同去,岂不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