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对峙(第3/5页)

李芳蕤苦着脸应是,“怪我想的太过简单了,也太过自大,我从小在郡王府长大,也没吃过什么苦头,便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今日可算得教训了。”

她说至此,忽然看向秦缨,“县主便不怕吗?”

秦缨微愣,倒是没想到她会如此问,她肃然道:“不可能不怕,查命案面对的都是藏在暗处的凶徒,这些人大都是心狠手辣之辈,谁也不知会遇上什么,所以我爹爹令我带着沈珞和白鸳,我便带着,但即便没有她们,保护自己也很是重要。”

李芳蕤点点头,又有些狐疑地审视秦缨,“往日没经过这些,我还未曾深想,可此番之后,我很有些好奇县主为何要帮着衙门查案子——”

秦缨微微眯眸,只轻声道:“倘若你见过康素琴满眼恳求的老父亲,见过罗槿儿悲哭绝望的母亲,或许你便能明白了。”

李芳蕤微怔,她不知想到什么,眉眼间露出几分怆然来,又幽幽地道:“我明白,那日我从外面归家,我母亲尚未看见我之时,她面上便是那痛苦绝望的神色。”

众人离京之时已经近四更天,如此一来一回,等到京城之外时,已经过了五更,时至深秋,天亮的越来越晚,此刻天穹犹如泼墨,正是黎明时最为漆黑寒凉之时,城门尚未开启,守城的卫军听见外头叫喊,才命打瞌睡的军士将城门打开,众人鱼贯而入,直奔卢国公府而去。

卢瓒失魂落魄地御马随行,眼底半点生气也无,卢文涛绑着双手骑马随行,面色亦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眼看着马蹄声掠过无人的御街,距离卢国公府越来越近,卢文涛看了一眼卢瓒,眼底的晦暗越来越重。

卢国公府也亮着通明灯火,谢星阑留下的翊卫守在府内,见他们回来,立刻上前来禀告:“大人,卢国公和夫人暂且歇下了,府内下人都被看管着,谁都不曾离开。”

谢星阑吩咐,“将他们叫出来,再派人去请大夫。”

翊卫去的很快,卢旭也被抬进了国公府厢房之中,刚将人放下,卢炴和杨氏脚步极快地赶了出来,见前院之中不仅有金吾卫,还有神策军,可谓声势浩大,两人都惊了一跳,一转眼,二人看到了站在秦缨身边的李芳蕤。

杨氏眼皮一跳,“李姑娘——”

见李芳蕤冷冷地看着自己,杨氏大为不解,又去看卢瓒,“瓒儿,到底怎么回事?”

卢瓒语声艰涩道:“母亲,在城外庄子上找到二叔了,二叔今日抓走了李姑娘,欲行不轨,却被李姑娘反制,我们敢去的时候,李姑娘刚刚刺伤了二叔,二叔如今伤重昏迷不醒,等他醒来,你们问他是怎么回事吧。”

卢瓒三魂没了七魄,面上一片屈辱,杨氏听着这话,更觉晴天霹雳一般,李芳蕤面上的伤痕明显,卢瓒更不可能当着众人编出这等谎话骗她,杨氏眼前一阵发黑,人即将栽倒之际,一旁的卢炴终于开了口。

卢炴道:“误会,这一定都是误会,我二弟虽然行事无忌,却不会干出这样放肆妄为之事,李姑娘,这……”

李芳蕤冷笑,“误会?今日前因后果我已告诉金吾卫,卢国公不会觉得,我身上的伤势都是自己打自己?”

“我是自己走到卢旭那庄子里去的?还是说我与卢旭有何仇怨,今日是专门去刺杀他的?我就算没有人证,但卢旭今日带着车夫,那车夫是听令行事,但他是旁观者也是帮凶,亦是证人,更别说,还在卢旭的马车里找到了迷香。”

她凉声道:“认证物证俱在,你还想帮他抵赖?!”

李芳蕤性子虽是纯直,却也是嫉恶如仇,且如今害到了她身上,她更是不会心软,卢炴闻言,面露惶恐,“怎会如此呢,他是不是失心疯了……”

他看向众人身后,“车夫在何处?我要亲自问问,看看卢旭今日是不是又喝酒了,他一定是喝多了,发了疯,这才对李姑娘不敬。”

李芳蕤恼道:“他清醒得很!他是先诱骗我上了马车,又将我迷晕,等我醒来之后,他已经将我绑着,这样的行事做法分明有预谋,你少在此混淆视听!”

“芳蕤——”

李芳蕤话音刚落,一声呼唤在院外响起,李芳蕤回头一看,只见柳氏和李敖趁夜赶了过来,李芳蕤鼻尖一酸,连忙迎了过去。

柳氏一眼瞧见李芳蕤面上伤痕,当下心疼不已,前次李芳蕤逃家虽令她们肝肠寸断,可李芳蕤回来之时,身上头发丝儿都未曾少一根,但今日,她面颊上颈子上都是伤痕,手腕上还有烧伤,这简直令柳氏怒不可遏。

她和李敖刚才已经听见李芳蕤所言,想到那诱骗、迷晕、绑着之言,更觉五脏六腑都在生疼,“竟真是将你劫走了,还将你伤成这般,你还伤了何处?怎这样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