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章 火山冲浪者!

天空一片灰蒙,浓烟滚滚。

入目皆是呛人的烟尘,大海涌动如风中绸缎。

海水沸腾,滚烫的蒸汽向着天空升腾,喷涌,薄发,又在四周的环境下冷却液化,形成肉眼可见的白雾带,一层薄雾在海面之上迅速翻滚,铺开,膨胀。

巨大的温差气流在海面上形成,冷热交替,膨胀收缩之间,空气开始剧烈流动,形成一股海上巨风。

雾扩散得更厉害了。

整个海面就像是数千米深处火山那巨大的肺,一收一张,一收一张,每一次扩张都吐露出无穷的毒气。

风雾是火山的使者,就像是看恐惧片到高潮,你明知道地下室必将有鬼怪,可进入的刹那,门轴发出刺耳的转动,一切都已无法逃避。

天地熔炉,万物为铜!

天灾一般的场景。

从水面出现波纹,到海面蓦然鼓胀起大包,都在短短数分钟内完成,众人的情绪却被宣泄了一波又一波,拉涨到无限高。

所有人都揪住了心,如临现场般无法呼吸。

滚烫,灼目,干渴,酸痛。

倘若将帆布掀开,可以看到毕方的皮肤早已变得鲜红,像是一块掉入熔炉煅烧的赤铜,又像是被开水烫熟的大虾。

毕方觉得自己可能更像后者,狼狈不堪。

每一个肺泡都像是燎进了火焰,被灼烧成焦炭,最后化作一股枯焦气,从龟裂的喉管中冒出,消散在熔炉中。

筋骨都在震颤,分不清是因为海面在震动,还是身体本身绷到了极限。

鼻子间有些湿润,毕方抽手揩拭,纯白的帆布染上了一抹猩红。

多久没看到自己的血如此流淌了。

毕方猛吸一口气,将所有的腥味全部含在喉间,歪头朝着一边飙吐而出,接着裂开嘴角,干渴的嘴唇立刻龟裂出血。

或许是吸入了太多硫化氢,毕方的脑子有些发胀,想法一个接一个闪过,思绪杂乱但清晰。

其本质是什么?

其内在结构又是什么?

古罗马皇帝马可·奥勒留问世人。

玩使人熟悉周围环境,笑则使恐惧感易于控制。

生存是一个似是而非的悖论。

唯有具备极强的自制力才更有价值——能够意识到不管面对什么,哪怕是死神,都应该感觉无所谓。

认识到生命有多么珍贵,多么神奇,而且内心深知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梦想。

疾病亦或者任何灾难——原本只是一份礼物。

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在险境的“火炉”里锤炼自己,即使身边围绕着的都是死人,也要笑着活下去。

如果我每天能让自己害怕一次,我就会变得更好。

更好啊!

鲜血从龟裂的唇角流出,将苍白染上一丝鲜艳的红。

伴随着酣畅淋漓的大笑,大海彻底破裂,眼前好似模糊了一声,如同近距离接触了一颗震爆弹。

高空俯视,鼓胀到了极限的海面破裂,数之不尽的喷发物,火山灰,蒸汽被抛射出来,溃散向四周。

就像……

上帝给地球挤了个粉刺。

轰!

磅礴至百万吨的海水倾流而下,携着无可阻挡的气势,裹挟着汽流,奔流而去。

那是怎样的一副场景?

最震撼的末日电影也不及此时的万一。

滔天的巨浪犹如脱缰而疯狂的野马群。

咆哮,咆哮,耳边尽是水流冲击大洋的自然怒吼。

天空消失了,巨浪遮天蔽日,转瞬即至。

自然中夹杂着的,那渺小却坚定的人声消失了。

酣畅的大笑声被淹没在巨浪之下。

销声匿迹。

没了?

难以置信!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心脏沉至谷底,死死地盯着屏幕,不肯错过任何一帧画面。

然而,失望并没有持续太久。

或者说,他从来不会令人失望!

仅仅数秒,一道白线猛然从涛浪中冲出!

白色蒸汽在其身后剧烈流动,拉成纤细的丝带,如蛇扭曲飘动,向所有人彰显那无与伦比的存在感!

巨涛向四面八方溃散,木舟如利箭顺风而行!

那是无法忽视的一幕,就像所有人在看到蒙达丽莎的第一眼都会被其笑容所吸引!

滔天巨浪之中,毕方死死抓住揽绳,他踏着维京号,整个人借着这股巨浪向着远方飙射!

感知无尽蔓延。

狂风割面,笑意酣畅!

冲浪起源于太平洋的波利尼西亚群岛,最早的冲浪板由木头制作并且所有板都是无鳍的。

欧洲人最早目击冲浪于1767年,由捕捉海豚的船员在大溪地所记录。

之后詹姆斯·金中尉于1777年库克船长死亡时,发现其航海日志亦记载了冲浪的艺术。而在此之前,冲浪已经在波利尼西亚存在好几个世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