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纸婚

◎就是挺可惜的◎

于祲就着服务生递过来的烟灰缸掸了下烟灰。他眺着昏黄的天际线, 对周晋辰说,“简静她人很单纯的。”

周晋辰笑笑,“单纯没看出来,可爱倒有一点。”

“那结婚以后对她好点儿。”于祲说。

周晋辰勾着他的肩, “你还挺关心她, 知道人怎么说你吗?”

“怎么说?”

周晋辰说, “钓是钓得很, 结婚就不肯。”

“......”

周晋辰把手里的那杯香槟放回路过的服务生的托盘里, “哥们儿, 烦你给我换杯白兰地。”

但他没想到是郭凡给他端来的,“喝这个, 在场女孩子们多,就没备太烈的酒。”

“唷,郭儿还亲自给我拿酒呐。”周晋辰瞥了眼于祲。

郭凡也笑着看于祲, “这有什么,不过顺风吹火的事。”

于祲被他俩看得不自在,“我脸上长花了?值得你们这么左看右看。”

郭凡打量他的神色,“最近见于公子懒得出来走动,今天兴致倒好。”

周晋辰打着圆场, “我们于总风月场里泡大的,根本不当回事儿。”

“那就好。”郭凡笑着走开了。

他一走周晋辰立马问,“怎么样,我这么说够体面的吧?”

于祲满脸随你怎么说的表情,“他就不是会当面翻脸的角儿。”

“有点阴,叫人琢磨不透, 见谁都挺客气, ”周晋辰也只是回国后, 在各种酒局上见过郭凡几次而已,对他的评价点到即止,“我这当哥的也没什么好送的,就祝愿元安能有好果子吃吧。”

刚走过来的于祗:“......听着不像什么好话。”

周晋辰突然严肃起来,“我真得跟你说件大事儿,妹妹,回去规劝规劝你家老江。”

他一直吊儿郎当,脸上鲜少出现这种认真板正的神情,如果有,那一定代表他要说的事很严重。

于祗也不由得一凛,“你说我听着。”

周晋辰说,“我怎么听老周讲,Jailer艺廊在他们银行开立的账户,最近来了好几拨人查询冻结,估计上头有人要整他们。”

“你觉得是江听白?”于祗扬眸。

周晋辰点了下头,“应该是,别人也没这手腕。Jailer艺廊可不只是你前男友一个人的,他算得了什么?后头还有几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大股东。老江这样来事,难保不开罪人。你知不知道,这家艺廊搭上了孟葭如今的靠山。”

于祗被吓到,“你说钟叔叔?”

“说谁搭上了钟先生?”孟葭忽然走过来问。

她跟了他有一年多,但还和刚认识他时一样,敬畏地称呼钟先生。

正事刚开了个头,周晋辰就又故态复萌,“我说孟大小姐你真没必要。”

孟葭举杯香槟,玉雪堆成的面容上无波无澜,“没必要什么?”

“没必要美成这样。”周晋辰咬着烟说。

孟葭啧了一声,撇给他一个极嫌弃的眼神,很自然地脱口而出,“你就跟那谭裕一样不着调。”

这个名字说出来大家都惊了。这个曾经让孟葭伤肝动肺,要了半条命,到现在还没复原的公子哥儿。谁都不敢轻易提起来。

于祲笑了下缓和气氛,“孟葭一个广州人,北京话也说这么好了。”

孟葭说完自己的眼眸也垂下来。又轻声对于祗说,“二小姐,我跟你托个底,如果不是非惹上钟先生不可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

这个男人高深莫测,轻易不能揣度。她自以为有悟性,这些年心态也修炼得百毒不侵,但在他的面前,还总像一个没经过事的细路妹。

孟葭提着裙摆消失在了夜色里。

“这一把我站孟葭,老江他再尊贵也得会做人是不是?赶尽杀绝可不好,”周晋辰给神思不定的于祗拿了一杯香槟,“让你老公别为了治一个蒋玉轻,把全京城的财主们都给得罪了。”

于祲也说,“他要为难姓蒋的,多少轻巧法子使不得,就非得用这一手?”

于祗想了好一会儿,也实在想不出江听白有什么,非要打压蒋玉轻不可的情由。

如果是因为那幅引起风波的画,那画被他买回来以后,江听白嫌晦气已锁进了地库里。大概这辈子也不会拿出来。陈雁西也只是问了一句,那个画家真是你认识的?于祗说是,但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之后也再没提过。整个江家都信得过她的为人。

要是只为了蒋玉轻是她的前男友,那就更没必要,难道他连时过境迁的道理都不懂?

平时吃一吃醋就算了。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他也干?往日的精明历练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他真是闲的。”

于祗寻思了很久,慢悠悠喝了口香槟,半天憋出这么句话来。

整个晚上于祗都心不在焉的,没有半点掷杯换盏的意兴。就连和她不太熟的人都看出了她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