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纸婚

◎很刑。◎

翟颖是个表演型人格极强的人。

在曼彻斯特留学的时候, 凭借着一点混迹京圈听来的小道传闻,删删减减,增添几笔,在学校里把自己伪造成身份隐秘的大小姐。

每每故意在同学们面前透露一些高层旧事, 有意无意的, 等人们再要问她, 又闭口不谈, 说是家里父母有交代过不能在外说得太多。

光靠这些半真不假的轶事当然不够, 得有相当的经济实力才够为人采信。

翟颖出入伦敦牛津街的Selfridges总店如家常便饭, 连小腿袜都只买GUCCI,江盛每年给她的那点生活费根本就不够。

没有钱她就刷信用卡, 等到快毕业时,欠下的钱已经还不清。

后来是蒋玉轻找到了她,表示自己可以替她清偿这些债务, 甚至还可以不必还给他。翟颖是喜欢人人捧着她,但并不蠢,她问蒋玉轻需要做什么。

蒋玉轻当时只笑了下,“你会喜欢的,让你哥哥和于祗离婚。”

翟颖两次试下来。除了对江听白越来越害怕, 已到了听见他的声音就打冷颤的地步外,好像什么作用也没有起到。

她陪着陈雁西喝茶这会儿,就听尤妈来回话说,“少爷和少夫人都在浴室里。”

煮茶的佣人正在筛茶,刚碾好的茶叶用筛子过滤,取当中最嫩的部分。其余的如数倒去。

陈雁西蹙眉, “进去多久了?”

素来精明干练的尤妈也吞吐起来, “少夫人先进去, 少爷是跟着进去的,快二十分钟了。”

都是打年轻时候过来的人,陈雁西脸上不觉有点热,半天低骂了句,“这孩子真是不像话。”

“还没有看出来吗?你这好儿子,就只对于jsg祗上心,”江盛倒是笑了一声,他在陈雁西耳边说,“他眼里头还有谁?早不是你我能调停他的时候了,靠边站呐陈女士。”

陈雁西嗔了他一眼,“照你的意思,我还得巴结儿媳妇?”

江盛摆手,“那倒不必,老于的好教养,他女儿不是作乱的人。我是知会你一声,以后有事你直接跟儿媳妇说,她使唤你儿子比咱俩都要快。”

陈雁西早就清楚,“我还不知道?从他跑到于家当家教开始,我就瞧出来了,他长大这么大,你见他对谁这么用过心思。”

待茶汤成了,佣人先给江盛倒上第一杯新茶,再依次下倒。

徐皓尝了一口大赞甘醇,又再多要了两杯,翟颖很想跟他说,“喝茶的规矩是,茶要等佣人来添的,不需要自己问。”

但她想想就算了,跟这么个第一次喝特供茶的土财主,也没什么好说的。

反正她给自己立的规矩,只要徐皓每月按时给她生活费,别的事她一概都不过问。

江盛倒没介意,这女婿也不是天天见,一年碰个一次头尽够了。

他只悠闲地说了声,“茶是特供的,外面市场上买不到,你多喝两杯。”

江盛又回过头对陈雁西说,“那他谈婚事的时候,你也不和我通个气?”

“其实我私心,并不希望于祗嫁进你们家,不是说她不好,就是太好才不想让她受罪。老爷子三个儿子,你大哥为集团操劳,年纪轻轻就走了路,”陈雁西拢了拢身上的羊毛披肩,看了一眼和女儿谈心的江益,“老二一介书生,被你爸扶着坐上这个位置,算是承了爵,寕江这才落到你的头上来。可到了咱儿子手里,就他一根独苗,你的夫人都不好当。他的能好当?”

陈雁西想起这些年来,被高门望族的体统、仪制、规矩磋磨过的心酸,到今天仍有点喘不过气。

哪怕是如今好过了,但几十年被架在人前时刻端庄守礼,不踏错半步的那种时刻警醒和训诫,已镌刻在了灵魂深处。

那真是半分自在都别想奢望的日子。

她摇了摇头,“说真的,当时听白从国外回来,我发现他还是忙中抽空飞去纽黑文看于祗的时候,就挺为这女孩惋惜的。”

江盛问,“惋惜什么?”

陈雁西骂他明知故问,“被你儿子看上的人,她还能有别的出路?”

江听白忽然坐下,“说谁没有出路呐?”

陈雁西看江盛又要训儿子。

她的手摁了摁他膝盖,忙先开口,“一个街坊,织织她是哪里不舒服?”

江听白胡诌,“头晕,低血糖犯了。”

“她这身体是差,这样吧,隆叔啊,”陈雁西说着就吩咐道,“你拿上主席的名帖,去把孙太医请过来。”

江听白下意识地就要拦,“不用了,大晚上的别劳动老人家。”

陈雁西挥手让隆叔现在就去,“还有你那个病,按时喝药没有?”

江听白两根手指端起面前的茶,全无防备的,“我什么......”

见江盛若有所指的盯着他,才反应过来,及时截住话,“喝了,但效果不是很明显。”